“可若是她當真跟我走,便是她的噩夢了。二哥,你知道我不會在這燕京中待多久的,若是我當真娶了她,她便要跟著我去邊關吃苦了。”
愛一個人,便應當給她最好的一切。
何況是不是愛,其實他也分不清。
這些年來,愛情是他最不敢奢求的東西。若說顧念卿是一把烈火,那麼畫詩便是溫暖的春風,總有將人心給吹暖的能耐。
雖然平日裏總是嘰嘰喳喳的,隻是若是日後身邊沒了這個姑娘在,似乎很是遺憾呢!
“我不確定我對她的感情。但我知曉,她值得更好的人。我現在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愛了,自從卿兒與慕容離離開後,我便再不想去愛任何人了。”鹿嶽難得的露出了失落的神色來,道:“何況畫詩,畫詩仍是個小姑娘,我怎能對一個小姑娘有這些齷齪的心思?”
“小嶽……”鹿二哥不知應如何與他說,隻得道:“但願你能想清楚。”
鹿嶽點點頭,他也喜歡自己能想清楚。
畫詩被尚書大人給帶回府中後,便被關了起來。
大抵是擔憂她再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來,尚書大人竟是火速定下了她的婚事,便是在半月後。
如此匆促,畫詩自是來不及親自繡喜服了,索性她也不打算動手,故而尚書大人便差人去找了繡娘,務必要在半月內將喜服給趕出來。
畫詩的庶姐們素來不是叫人省心的,自是不會放過這般一個來找茬的機會。雖說那孫公子確實是京中難得的青年才俊,隻是畫詩心中念著的是鹿嶽啊!
所嫁之人竟不是自己的心上人,庶姐們可巴不得畫詩痛苦呢!
“姐姐們這是在看戲?真是有意思,我畫詩堂堂一個嫡女,便是不能嫁與鹿將軍,亦不會比你們慘。你們再有能耐,亦不過是妾生的玩意兒罷了,你們以為我會比你們慘?我這幾日心情不好,姐姐們若是惹惱了我,可莫要怪我不留情麵了。”
畫詩將話放出去之後,庶姐們倒是難得的安靜了下來。
確實是如此的,便是畫詩不能嫁與鹿將軍,亦終究是比她們要好的。不說旁的,便說她那嫡女的身份,想要拿捏她們這些庶出的,可容易著呢!
“你何必與她們計較,總歸不過是幾個玩意兒罷了,若是她們將這話給傳了出去,到時候吃虧的還不是你?”
千嬌公主來給她添妝,忍不住勸了一番。
畫詩卻是一副倔強的模樣,哼道:“若是如此,那當真是再好不過了,屆時那什麼孫公子發覺我並非是那等賢良的女子,早早地毀了這樁婚事,我才覺得痛快!”
她憤憤不平的說完,又覺得心頭的怒意難以消除。
也不知曉那鹿將軍是怎麼搞的,竟然當真是不來了!
“嬌嬌,你說鹿將軍的心是不是石頭做的?我一個小姑娘,拋棄一切想要跟他走,結果他竟然當了那縮頭烏龜!到了我成親那日,他若是當真不來,我便是要成為旁人家的小娘子了!”畫詩怨道。
她爹已經在府裏府外埋下了不少的暗探,為的便是阻止她趁機逃走。
千嬌公主對此亦是無計可施。
半月一晃而過,畫詩身穿大紅色嫁衣,鳳冠霞帔,甚是明豔。
她遲遲不願意邁出府門一步,隻可惜到底是沒什麼能耐與別人對抗,她還是被尚書大人差人給送了出去。
坐在喜轎中,畫詩心如死灰,雙手緊緊地絞在一起,透過大紅色的蓋頭,望著自己大紅色的繡花鞋。
雖說早便料到了是如此,隻是心中仍是止不住的失望。
她原本還想著,大抵鹿將軍還是會來的。
眼角一滴清淚滑落,畫詩飛快的將眼淚給擦掉,低聲道:“罷了,我已經盡力了,既是上天非要如此捉弄人,我亦是無話可說。”
“嘭——”一聲,喜轎忽然停了下來。
外頭傳來人們的驚呼聲,畫詩皺了皺眉頭,想要瞧個究竟。
她偷偷摸摸的將蓋頭給掀開了,便見著一個男子,換下了平日裏最是喜愛的靛藍色,換上了一身大紅色。
畫詩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我來帶你走,上回你說,願意跟著我去邊關,此話可還作數?”鹿嶽道。
畫詩喜極而泣,捂著嘴巴連連點頭:“自然作數,若是與你一起,便是天涯海角我都與你走!”
鹿嶽勾唇,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腳尖一點,便已躍到了馬背上。
身後傳來了人們的驚呼聲:“不好啦,鹿將軍來搶親啦!”
“我此生隻願愛你一人了,畫詩,你既是來招惹了我,此生都別想要逃了!”
“好啊,我不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