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就他們二人,夏晝麵色蒼白,像是受了打擊似的愣愣地坐在床尾,悶聲不吭。
他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但他不允許她心裏對他有半點的自卑感。就像當時她在尹柔麵前表現的,對尹柔她步步退讓。他在她麵前蹲下,抬頭仰視著眸光暗淡的夏晝,他抿唇微笑,抬手拂著她的麵頰。問:“在想什麼,怎麼一直不說話。”
她的眸中閃著異樣的情緒,艱難問道:“這樣的我是不是很糟糕。”
她的心正與他保持著距離,那距離隨著她湧起的自卑感越來越大。
薑燁宸笑了笑,溫柔地看著她,“在我心裏,你一直都是最堅強,最完美的。”他愛的隻是她,隻是因為她是夏晝,一個能讓他愛恨交織的女人。
她的堅強,讓他覺得有些疲憊,她太過能幹,作為愛她的男人便無用武之地。她太過掩飾自己心中的情緒,他便難以走入她的心中。時間久了,她的心門才向他敞開,慢慢變成了小女人的姿態,讓他感覺甚好。他喜歡她在他麵前表露出來的無助,他喜歡她對他的依賴。
薑燁宸安慰道:“不要擔心你的繼母,一切有我。放心。”
夏晝怔怔地看著他,睫毛顫了顫。聽他這麼一說,她對他的愧疚便愈來愈強,像是自己拖累他似的。
她搖了搖頭,說,“不用,我自己來就好。”她想過無數次王明珠得知她結婚後再次見麵的場景,這一切都撞上了。隻是王明珠還沒向她開口要錢罷了。那女人要的隻是錢,能讓她花天酒地的錢。打發她是件很容易的事,但是徹底擺脫她,看來是不容易了。
夏晝靜了靜,讓自己盡量變得像薑燁宸一樣平靜。隻要他真不嫌棄她,她便安心了。她是那麼的卑微,那麼的不堪,有時候連她自己也不敢麵對這樣的家庭。
她深吸了口氣,衝他勉強地扯出一抹笑容,精神恍惚地與他一同走出臥室。看著經過一番梳洗打扮的王明珠正坐在大廳沙發上環顧四周,時不時地與陳嫂打聽薑家的事。夏晝咬了咬唇,慢慢下樓。
“媽……”她的聲音怯怯的。
王明珠許是被眼前的景象迷住了眼,並沒與她計較這六年來躲開她,不給她生活費的事。她樂嗬問道:“聽說你和席凱早分了,還嫁了這麼好的人家。我在家裏還真是為你高興啊。”王明珠一笑便藏不住那黑黑的牙齒,她興衝衝地朝夏晝伸出手,將她拽到身邊做。雖然洗過澡,塗過香氛,可是那身上還是有一股掩不去的煙味。
王明珠是個半文盲,又一直生活在鄉下,周邊的朋友也多是賭鬼酒鬼煙鬼之類的。說話也不注意場合,興奮問道,“你嫁給這小子,拿的聘禮不少吧。都和媽說說。”
站在一旁的陳嫂那神色也是不由的一變,夏晝皺了皺眉,也是一陣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