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弱男人似是接觸了到了她的淩厲的雙眼之後,嚇得一下子就鬆開了手,然後哆哆嗦嗦地說,“求求你了,隻一個晚上!”

眼看著這男人臉上漸漸白到透明,眼一翻居然暈死了過去。

楊楚若一眼掃了過去,發現瘦弱男人腳邊早已猩紅了一大片,她頓感頭疼,一把將男人撈到了馬上,踏雪離開。

這男人倒是沒有一丁點的內力,若是留在這裏,除了是死路一條,絕無其他可能。她向來不是心軟之人,此刻居然起了送佛送到西的心思。

這麼一耽誤,到了軍營的時候,軍營內已燈火大亮。

“你這是送走了一人,又帶回來了一人?”馬王從軍營裏出來,從後廚那邊打了兩斤的黃酒,打算跟楚宇晨飲酒談事,就撞見楊楚若的馬上橫著一男人,看不清臉,但也是一身錦繡袍子包身,馬王忍不住就打趣道。

楊楚若瞪了他一眼,這兩日他的狀態倒是恢複了不少,那嘴抽的毛病倒是又回來了。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楊楚若隻說了這幾個字就將人從車上拽了下來丟到了馬王的懷裏,雖說這瘦弱男人瘦巴巴的,但畢竟是一個男人,何況楊楚若動作粗暴,馬王硬是接了個正著,還將剛剛打回來的酒水掉在了地上,摔了個粉碎。

一地的酒香蔓延開來。

“我的酒!”馬王哀怨的聲音響起。

馬王抱著一個陌生男人跟在楊楚若的身後,“他是誰啊?問你他是誰呢?從哪來折騰出了一個大活人?還往軍營裏帶?你讓你男人怎麼想?剛送走一個,又帶回來一個?真是沒完沒了了是吧?”

楊楚若的無視讓馬王自覺相當的沒麵子,徑自嘟囔了起來。

整個軍營裏,因為楊三少的死,到現在還處於一種極度悲涼中。

雖然悲慟,但眾將士們,都精神奕奕,準備惜月公主的號令,一舉滅了南國,替楊三少報仇。

楊楚若轉身,一記眼神,徹底消減了馬王的念叨,“不認識,他受傷了,被歹徒搶劫,你讓人給他包紮下,讓人將他送走吧。”

“什麼?不認識?你什麼也劫富濟貧?匡扶救世了?”馬王依舊不甘心,非要問出一個所以然出來。

“你要再廢話一句,信不信我讓你今晚跟士兵們睡一起?”楊楚若冷冷地擱下了一句話就大步離開了。

馬王以一種格外尷尬地姿勢抱著男人,衝著楊楚若的背影大吼大叫,“專製的女人真是苦了我的兄弟了!”

男人醒來的時候,發現膝蓋上早已包紮了好了,他動輒了下又是鑽心的疼,消瘦的麵龐上更是染上了慘白。

“你你是誰啊?”男人醒來立刻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桌邊雙手抱胸的馬王,輕顫了下就往床角退去,驚恐遍布了他整張臉。

馬王摸了摸下巴,看著男人嚇成這模樣,倒是斷定,這男人是真的一丁點的內力都沒有。

“我是馬王,你誰啊?怎麼就讓楊楚若給帶回來了?”馬王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雙手抱胸,眉宇之間透露出了霸道的氣勢。

“我我叫江黎墨,你說的那個楊楚若是不是救我回來的那個姑娘。”江黎墨微微思忖了下大著膽子說。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她已嫁為人婦,你就不要想了”馬王滿臉的挑釁,橫眉冷對的模樣明顯就是刻意挑釁。

江黎墨的反應卻讓馬王更為火大,他隻是幹笑了兩聲,啞著嗓子說,“那位楊姑娘真是我看到的最絕色的人”

“你是在故意挑釁老子嗎?老子都跟你說了,她已有夫婿!”馬王惡狠狠地說。

“是嗎?”江黎墨低垂下了頭,似乎在想些什麼,但並不應答馬王的話,馬王隻覺得自己被忽視了,臉色愈發的差。

“也不知道楊楚若從哪裏搞來的榆木腦袋”大手一揮,馬王大步出了營帳,一分鍾都不願多呆。

寒風呼嘯,冷月如鉤。

江黎墨翌日醒來,外麵是軍營口號聲,一聲高過一聲,他重是被吵醒了,揉了揉眼,醒來,半天都沒回想起這裏是何地。

盯著頭頂的帳篷的白色棚頂看了半天,思緒才恍恍惚惚回到腦子裏,這裏是軍營?

昨日他遭遇歹徒,且被一位傾國傾城的絕色女俠所救,就被帶到軍營了。又躺了會,肚子咕嚕咕嚕地叫了起來,他翻身下床,腳剛觸地,刺骨的疼痛瞬間就江黎墨他包裹。

臉色白了又白,他才搖搖晃晃,磕磕碰碰地走出了營帳,一拉簾幕他就傻了眼。

正是晨時軍隊訓練時分,他這樣大刺刺的出現在了營帳門口,衣著光鮮,瞬間就吸引了一眾人的注目,進退不得,他扭頭就往營帳內跑,剛走兩步又被撈了回來。

領頭被提,也是一個高高大大的男人,在軍營的官兵麵前就跟一直小白兔無異。

昨日楊楚若把他領回來的時候是晚間,又是由馬王親自送了回來,自然沒幾個人看到他,都以為他是哪裏冒出來的細作。

“官兵大哥,誤會,誤會,都是誤會”江黎墨奮力討好,百般解釋,可是向來作風嚴謹的月國軍隊又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他。

啪一聲,江黎墨整個人像一條死魚一般被扔在了雪地上,他又冷又餓還痛,心中腹誹:撞到老子膝蓋了,不是都說是誤會了,怎生就是不聽呢。

“說,你到底是誰?”士兵們人高馬大,細看跟昨日搶劫他的兩個大漢體態上完全是一致的,江黎墨心理陰影早已有了,此刻忍不住哆嗦了下,哆嗦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我是”

枯燥的軍營生活,突然出現了個新鮮的事物,還是個跟娘們似的男人,眾人一下子就來了興致,像看笑話似的看著江黎墨。這男人被他們的領頭這麼一罵,哆嗦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當即眾人哈哈大笑了起來。

領頭怒目惡狠狠地瞪了眼眾人,沉聲道,“都笑什麼笑呢?”

江黎墨被領頭像拎小雞一般拎了起來,雖然他身高跟他差不多,但他卻被揪得雙腳離開地麵,又羞又惱,可是武力上的懸殊讓他隻能急的憋紅了臉,一張秀氣的麵龐上諸多無奈。

“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是誰?不說我就把你扒了,掛這城牆之上示眾”頭領冷著一張臉,惡狠狠地對他說。

衣不蔽體的掛在城牆上示眾?江黎墨的腦袋裏一下子就浮出了那種畫麵感。

不可,萬萬不可,這多丟人啊。

握住頭領的頭,江黎墨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冒,“我我,我就是一個普通的商人!”

“你當我傻嗎,商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裏?說?是不是南國派來的細作?”頭領陰沉著臉高聲嗬斥道。

江黎墨嚇的又是一哆嗦,臉蛋兒更是白的跟著一地白雪似的,“不不官兵大哥,我說的是真的,我隻是路上遇到了歹徒,被人所救,然後就送到了這裏”

連江黎墨自己都是詫異的,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送到這裏的,突然就想到了昨天那個滿臉不耐煩的男人,江黎墨懸在半空之中,開始比手畫腳,“對對,昨天有一個叫馬王的人,是他把我送到這裏的”江黎墨又指了指那營帳。

“還有還有,昨日救我的人是一個絕色的女子,她叫”關鍵之處他突然腦子就不好使了,居然不記得姑娘的名字了,隻記得那一臉嫌惡的男人的名字。

絕色美女?頭領想了想,這軍營之中本就沒什麼女人,如果以絕色來說,隻能是他們的惜月公主和助他們贏了這場勝仗的楚國女皇楊楚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