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王此刻血脈逆流,雙目充血正愁著無處發泄這滿腔的憤怒和仇恨,這四人簡直就是找死。四人從四個方向衝下來,四人紛紛舉起鐮刀,馬王大喝了一聲,一個高空橫劈,那迎麵而來的兩人居然毫無抵抗能力生生被劈開了兩半。
楊楚若沒想到向來嘻嘻哈哈沒個正經的馬王居然會這麼暴怒的一麵,心中也是一痛。
那被劈開的兩人鮮血入注噴了他一臉,他整個人就像是什麼都感覺不到一般,身後的兩人微微遲疑,但馬王顯然不會給他們任何遲疑的機會,他大刀側砍,將後左方的侍衛從高中之中拖拽了下來,手中的大刀狠狠地劈在了男人的胸膛之上,一刀見底,那男人一口鮮血又噴在了馬王的臉上和衣衫上,他整個人更是紅了眼眶,從胸腔內發出一聲低吼。
最後一個侍衛的刀還未到馬王的身前,他動用全身的內力將那侍衛逼在半空動彈不得,隔空扼住了侍衛的咽喉,不消一會的時間那侍衛的臉色就瞬間大變,一張臉又青色變為紫色,最後嘴角慢慢滲透出鮮血,脖子一歪,馬王的手也頹然落下,那侍衛如死屍一般重重摔在了地上,五髒劇裂,七竅流血
馬王也在這一刻仿佛被抽掉了靈氣,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淚水簌簌地往下落,哀嚎道,“鄉親們,是我對不起你們,是我對不起你們害你們白白喪命,南皇,滅村之仇,不共戴天!”
都怪他都怪他要不是他把他們兩人帶到村子裏,村子也不會被屠的,都是他的錯,他對不起鄉親們。
馬王幾乎號啕大哭起來,從沒有這麼恨過自己 。
最後四個字餘音嘹亮,震的天邊烏雲壓頂,楊楚若何曾不是悲痛,她慢慢走到了馬王的身邊,按在了馬王的肩頭,輕聲說,“馬王!這個仇我們都不會忘的,振作起來,千萬不能被那暴君給擊敗!”
楊楚若知道自己此刻說什麼都是無意,她能感到此刻手下的馬王的肩頭一直在劇烈的顫抖,因為悲憤,因為壓抑,因為巨大的痛楚
“想哭就哭吧!”這些天發生了太多事,楊楚若也覺得自己的精神如梧桐樹上的枯枝爛葉,隨時搖搖欲墜。
她將馬王拉了起來,馬王也悲痛萬分,一把將楊楚若擁在了懷中,趴在了楊楚若的肩頭便嚎啕哭泣了起來,硬漢的眼淚往往更來得令人心酸。楊楚若一下又一下子地拍打在馬王的肩頭。
“馬王,振作點,這裏估計不止這些侍衛,恐怕還有朝楚宇晨和三哥他們去的,我們要趕快回去了!”後續這裏會很不安全的,南國的大軍都會揮兵直來的。
楊楚若話音剛落,馬王依舊是一臉哀沉,麵如死灰,顯然此刻的他精神已被擊垮,一時半會也緩衝不過來了,楊楚若也知道此刻是指望不上他了。
眼看著還有一個漏網之魚,楊楚若眼中冷光掃過,一把抽出了腰間的白綾段朝著那黑衣侍衛而去,白綾如一條蜿蜒的長蛇一下子就卷住了那侍衛的脖頸,連掙紮的聲音都沒有,那侍衛就眼圈一白,直接斷氣。
楊楚若看著馬王,哀歎了一口氣,一把將馬王抗住,驅動內力,足下生風,走時匆忙,並未將楚宇晨和三哥掩藏到隱蔽的地方。
遠遠就看到他們的馬車被包圍了,那些黑甲軍將楚宇晨的馬車團團圍住。
宇晨自身自力耗費過重,還染上了楊三少的毒,所以抵擋起來有點吃力,盡管如此,楚宇晨還拚死不讓人靠近楊三少半步。
楊楚若看著楚宇晨身上負傷累累,一朵又一朵血蓮花綻放開來,明明不支,卻偏偏把楊三少當成寶貝似的護著,眼眶不由一紅。
如果隻是他自己一個人,他完全可以逃出去的,可他沒有,他知道楊三少對他有多重要,所以他寧願死,也要護住楊三少的安全。
楚宇晨這完全是靠所剩不多的內力在抵抗,屬於玩命式抵擋法。
楊楚若能感覺到他此刻人臉更是慘白一片,毫無血色,那些黑甲軍也都跟不要命了一般纏著楚宇晨,招招都下死手,哪還想要他活命。
若是換做以前,別說是這十幾個了,就算是再來一輪,楚宇晨也不會放在眼中,也是斷然不會讓這些人欺到頭頂上的,但現在楚宇晨能做的隻能是勉強自保。
楊楚若眼眶一熱,放下馬王也高聲咆哮了一句,“馬王,如果你一直這樣子,隻會讓親者痛,仇者快,看到了嗎?南皇是不會放過我們的,我們隻能抵抗不能停止!”
馬王一聽到南皇這個名字就像是瞬間被打了雞血一般,他從地上站了起來,一卷泥土混著身上臉上的血漿,讓他看上去猙獰而醜陋,他的雙眼充血,看向楊楚若,但楊楚若已知道他聽進了自己的話。
下一秒,空中隻聞的一聲高聲嘶吼,那此刻跟侍衛扭打的幾人已經成了碎片,鮮血迸的天際都被染紅。
楊楚若則來到了馬車前,驅動全身的內力,一下子從身體內爆發出一抹金光朝著那十幾個黑甲軍而去,劈得數個黑甲侍衛紛紛倒飛而去,撞斷遠處的樹木。
這麼重的內力下,他們本該死了的,可是這些黑甲軍好像沒事人一般,又爬了起來,揮著武器,不要命似的又衝了過來。
而楚宇晨也內力耗損太過嚴重,整個人強行收回內力,一抹鮮血已經落在了胸前,那白衫上瞬間就點點紅痕,似冬雪紅梅。
“宇晨,你沒事吧?別嚇我?”楊楚若的淚水早已在眼眶打轉,一波一波的打擊,她覺得自己內心的防護牆也已瀕臨崩潰,雖然可能倒塌,如果宇晨也出事,她想她恐怕真的會崩潰。
這些人怎地如此厲害?
無論他們怎麼打,都無法傷害他們分毫?按常人的話,挨他們這麼多掌,早該死了的。
“我沒事!這不是好好的?”楚宇晨突然輕笑了起來,擦拭掉了嘴角的鮮血,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擦拭掉了楊楚若臉頰邊上的淚水。
“你不能有事,不然留下我可怎麼辦?”瀕臨險境,她才發現原來如果楚宇晨這男人不再她身邊,她真的不知自己該如何堅持到如今,這麼長的路,她不敢想,他們就是這樣一路扶持了過來,他們不能失去彼此。
“傻丫頭,我跟你保證過,會永遠陪著你,有生之年!”楚宇晨笑了笑,唇角泛起的笑帶著虛弱與疲憊。轉而,楚宇晨看了這些永遠打不死的黑甲軍,繼續道,“這些人根本打不死的,以前也有出現在楚國,必須讓他們腦袋分家,才能降服。”
以前不知道有多少楚國的士兵們都死在這些黑甲軍裏,看到這些黑甲軍,楚宇晨便是一陣怒火。
一聽楚宇晨如此說,楊楚若腳尖一勾,當即勾起一把劍,挽起幾道長虹,身影如同鬼魅般,橫移而去。
“噗”
“噗”
“噗”
一連幾道慘叫聲響起,卻是那些黑甲軍一個個倒下去。
楚宇晨好看的眉微微皺了皺,倒是沒有想到,這才短短幾天,若兒的武功竟高了許多。
“你先進去休息,這裏我來就好。”楚宇晨本不願,但楊楚若眼神堅持,他自覺得自己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妻管嚴,自是抵擋不過楊楚若的堅持,還是乖乖地躺了下來。
而且這些黑甲軍也不是若兒的對手,之前他已經解決好幾個了,剩下的這些無為足懼。
再看馬王那邊,殺紅了眼,楚宇晨擰眉,“住他的穴道,他再這樣下去,會走火入魔,等他冷靜下來,就會好了!”
楊楚若點了點頭,手中的白綾飛舞,隻是此刻的馬王的情緒比剛才還要來的亢奮,楊楚若那隻纏繞在他腰身上的白綾居然生生被扯斷,楊楚若大驚,又抽出了軟鞭,動用精力,隻是此刻她身上的封印還並未完全的開封,她周身的汗珠從額角滑落。
楚宇晨半撐著身子就要坐起來,楊楚若似乎也感覺到了楚宇晨此刻的舉動忙阻攔道,“你不要起來,我可以的!”
楊楚若又啟動了自己身上的內力,一步步逼近,馬王突然轉身,手中的大刀朝著楊楚若不管不顧地劈來,楚宇晨擔憂的大喝聲傳來,“若兒,當心!”
楊楚若一個翻身,越到了馬王的身上,馬王雖然此刻已經衝動暴怒,完全不由理智牽動,但他卻也行動笨拙了起來,隻任由全身的力量的爆發點驅動。所以她此刻跳到了馬王的身後,馬王都察覺不到,楊楚若對著馬王的天靈穴下去,馬王顫了下,眼眶一白就直直地倒了下去。
隨著馬王倒下去的,還有那十幾個黑甲軍。
她不知道剛才南皇的那些侍衛有沒有落網之魚,所以楊楚若覺得此刻多停留一分鍾就會多一份危險,這一車的人都負傷了,沒多停留一會危險就更大點。
她沒日沒夜的趕車,除了停下吃東西的時間,她都沒停下來一分鍾,一直到第二天她早已心力交瘁,臉色慘白,楚宇晨輕咳了一聲,移到了楊楚若的身邊,攬住楊楚若的肩頭,“我們停下來休息會吧?”
“不行,宇晨,三哥現在情況不容樂觀,我們停下來,萬一我不能相信接受!”楊楚若僵著臉看著躺著的楊三少,此刻他已經因為痛苦而蜷縮起了身子,整個人抑製不住地顫抖,那是一種本能,楊楚若看著看著又紅了眼眶,眼看著就要往下落,楚宇晨已一把將楊楚若按在了懷中。
“別擔心,他會好好的,會好好的。”這句話是安慰人的話,可說出來,任誰都不能相信。
楊楚若噠的一下,眼淚終於掉了下來。
她知道楚宇晨受了很重的傷,她一直知道的,否則,以他的能力,怎麼可能十幾個黑甲軍都打不過,現在現在他又一直用自己的內力控製三哥的毒,他怎麼能受得了。“還是我來駕車吧,你們都休息,放心吧,我現在很好,我這可命是留給我的村民的,他們是因為我而死的,我會給他們報仇,所以我現在的方向跟你們是一致的。”
顯然南皇的舉動已經成功激起了馬王身上的野獸,本來馬王愛財惜命,他就想多攢點錢好過日子,但現在看來南皇已經將他逼到了“山崖口”,他現在已經沒有退後的可能。
“給他吧!”楚宇晨對著楊楚若點了點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