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昏迷前好似聽到楚宇晨緊張的咆哮聲,楊楚若在心裏又冷笑了一聲,她的幻覺越來越嚴重了。

“孩子是誰的。”楚宇晨雙手越攥越緊,心裏正洶湧著狂風暴雨。

成親三年,三年來,他多想跟她有個屬於他們的孩子,為了能讓她再生育,他費盡心機,甚至不顧性命的替她尋來仙女花。

她有喜了,他本該開心的,可是他如何能夠開心得起來,這個孩子是他的嗎?

想到那天晚上她與風淩發生的事,他的心裏依然怒火高漲。

他本無意將她打入冷宮,從認識她後,他便想用生命去寵愛她,可她一次又一次挑戰她的底線。

雖然進了冷宮,每個夜晚,他也遠遠的站在一邊偷偷看著她,怕她在冷宮裏過得不好。

他一直在等她放下身段來求他,哪怕是跟他說說好話,也許他也會放了她,可是她寧願在冷宮吃苦受累,也不求他。

是她出軌在先,難道她不應該道歉解釋嗎?雖然那天晚上,他也對她做了不好的事。

他也想跟她道歉,他知道她心裏定然難過的,可他堂堂一國帝王,又是一個大男人,難道他主動去跟她道歉嗎?他道歉了,那不等於他原諒她與風淩的事了嗎?

他承認,當他親眼目睹她們兩個人的醜事,他恨不得把她們都給殺了,兩個多月過去,他依然憤怒,可是再怎以恨,也恨不起楊楚若來。

所以他故意寵幸別的女人,她放任後宮女人去找她的麻煩,他想讓她吃醋,可她漠然無視,根本不在意。

召別的妃子侍寢嗬他又怎麼可能召別的女人侍寢,他又不像她。

楚宇晨心裏五味雜陳,無可否認的是,他很生氣,如果沒有這個孩子,他還能原諒她,可這個孩子出現了,一切都不一樣了。

隻要這個孩子存在一天,他便會想起她與風淩的一幕幕。

楊楚若喉嚨一動,輕蔑一笑,孩子是誰的?

她怎麼知道孩子是誰的,她隻知道孩子是她的,如果她不想要,那她自己養。

前一陣子,她一直夢到裳兒,也許,這個孩子就是裳兒轉世過來陪她的呢。

楊楚若無意識的撫摸著自己的腹部,不回反問,“我爹是怎麼死的?”是否與他有關?

她爹?帝師?

楚宇晨別過臉,極度不願提起帝師的事情,隻是簡單吐出一句,“病死的。”

“病死的?我進入冷宮的時候,他身體還好好的,怎麼會生病?他生的是什麼病?太醫看了嗎?開藥了嗎?楚宇晨,他是你的恩師。”楊楚若掙紮著坐起來,怒視楚宇晨。

他怎麼可以說得那麼無所謂,那不止是她的父親,也是從小把他當作親生兒子的恩師啊。

“七天後,帝師出殯,你若想給她送喪,朕可以允許。”

“送喪?好端端的父親,突然死了,我連他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我連他最後一麵都不知道,你就讓我給他送喪,楚宇晨,你知不知道,除了我三哥,他已經是我在這個世上最後一個親人了。”楊楚若眼裏泛著淚珠,不顧虛弱的身子,與楚宇晨正麵而對,心裏劇烈起伏著。

他真的是她認識的楚宇晨嗎?

楚宇晨猛然捏住她的下頜,眼裏泛著冷光,近乎沒有溫度的聲音森冷道,“朕問你,這個孩子是誰的,你別給朕打岔。”

下巴一疼,楊楚若用力掰開他的手,“孩子是誰的關你什麼事,難道你還想殺了這個孩子不成?”

“你以為朕不敢嗎?”

“你當然敢,你有什麼不敢的,你可以把我打入冷宮,你可以間接害死自己的恩師,你還有什麼不敢做的?你不就是想知道這個孩子是風淩還是你的嗎,我告訴你,這個孩子就是風淩的,怎麼樣,你想殺他嗎?如果你敢動這個孩子,上天入地,我楊楚若哪怕化成厲鬼都不會放過你。”

楚宇晨大手揚起,聽到楊楚若的話,很想一巴掌直接扇過去,可他忍住了,胸膛劇烈起伏著,眼裏聚攏著一股強大的怒意。

看著眼前同樣怒氣重重,心情激動的楊楚若,楚宇晨龍袍一甩,絕然而去,留下一道冰冷無情的背影以及一句,“來人,把芳香閣團團圍住,無論任何人都不許靠近半步。”

楊楚若頹然的跌倒在地,雙手抱著自己的膝蓋,以一種極為沒有安全感的姿勢抱著自己的身子,眼裏的淚水再也止不住,洶湧而下。

她要離開這裏,她不能再失去這個孩子了。

楚宇晨是楚國的皇帝,楚國的廢後懷了一個父不詳的孩子,難保他不會對這個孩子下手。

她已經失去四個孩子了,她不能再失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