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楊楚若無所謂的話語時,蘭花迷糊了。

她不是仙樂嗎?那怎麼會長得這麼相似?除了氣質不一樣外,她們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啊。

“你真的不是仙樂?”蘭花不確定的又問了一句。

“你覺得,我像仙樂嗎?”楊楚若反問。

蘭花嘴角張了張,想說像,可仔細看,又覺得不像,她們容貌很像,可是氣質一點兒都不像,差得實在太多太多了。

仙樂是溫柔的,她是淩厲的,雖然在笑,但笑裏藏刀,一看就是一個殺伐果斷的人,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何況,她還是一個男人。

“仔細看,好像又不像,實在抱歉,可能是蘭花太思念舊友了,所以這才”

“無妨,坐吧。”楊楚若示意她坐下,駱風體貼的給蘭花倒了一杯茶水。

蘭花反倒有些不安了。

理應讓她來服侍的,哪能再讓這位公子的下人給她倒茶。蘭花局促不安的坐下,一身洗得發白的舊款式衣裳被她不住的扯著,差點沒把衣裳都給扯壞了。

也許是太久沒有接客,蘭花一時有些不適應,又或者,近些年來,她接的客人,都是有特殊癖好的人,哪有什麼前奏,又哪會跟她談心聊天,故而,讓她更加不安。

“你在這裏多久了?”美味佳肴上了一桌,楊楚若親自給她盛了一碗熱湯,放在她麵前,一邊輕聲問道。

“奴家十歲便來仙樂坊了,今年二十八歲,已經十八年了。”

“十八年那確實挺多年了。怎麼,這些年來,都沒有人為你贖身嗎?”

蘭花惆悵一歎,往下一看,正好可以把一樓各種不堪的畫麵都一攬無疑,“贖身?早些年,確實有人想替奴家贖身,隻是奴家不敢,坊裏不少姐妹都被贖身了,但是下場都不是很好,她們不是淪為小妾,任人作弄,悲慘死去,就是被玩膩後,轉後再送給別人,最後落得哎”

“那你在這裏這麼多年,難道自己就沒有攢些銀子?一般的青樓,不是隻要有銀子,自己也可以替自己贖身的嗎?”

“話雖如此,但是想攢到贖身的錢,何其困難,沒個十年二十年,根本辦不到。而且,自己給自己贖了身,出了坊裏,日子又該怎麼過?自己會的,也就是一些勾引人的本事,別的又不懂,生活還是要過的,一般在坊裏生活過的人,就算贖身出去,還是有很多人都認得的,那些人,對我們同樣輕賤。”

楊楚若忽然沉默了。

出去外麵,若是沒有一些生存的本事,確實還不如不要出去的好,生活艱難,尤其是對一個女人。

“那你就打算一輩子留在這裏了嗎?”楊楚若掃向她的一張平庸粗俗的臉,在青樓,沒有姿色,又上了年紀,日子怕也是不好過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蘭花苦笑一聲,忽然問道,“公子,看您的樣子,您是第一次來仙樂坊的吧?您您怎麼會點奴家?其實公子不需要花那麼多錢的,奴家一點兒都不配。”

“在我看來,你值得。夜深了,先吃些東西暖暖身子吧,我隻要你陪我說說話兒就好,不需要你伺候我。”楊楚若說完,看到蘭花一臉迷惑的樣子,忍不住解釋道,“我家中已有妻子,感情很和睦,隻是過來看看熱鬧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