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跟她認識嗎?好像八輩子打不到一杆的吧

不管如何,馬公公也算有眼色了,不敢再對惜月公主無禮,隻是靜靜的候在楊楚若身後。

但凡是娘娘的朋友,那就是他的朋友,要是娘娘的敵人,那也就是他的敵人了。

楊楚若不知她是聽到了不想回答,還是傷得太重,根本無力回答,但她覺得,也許是第一種可能性更高的吧,不管傷得再重,哪怕動一下,她相信,還是可以的。

如果她一直都沒有回應,光憑馬公公的話,也不可全信。

楊楚若看著滿室的刑具,忽然靈機一動,開口道,“你還記得楊楚南嗎?”

刑架上的女人呼吸忽然重了幾分,痛苦的抬起無力低垂的腦袋。雖然一雙眼珠子早已沒了,空洞得嚇人,可楊楚若切切實實的感覺到,她此時正在看著她,急切的看著她,似乎想從她身上知道楊楚南的事情。

不需要多餘的話,也不需要多餘的表情,光是她這個動作,楊楚若便無法告訴自己,她不是惜月公主。

心裏驟然一痛。

她真的是月相惜,她真的是惜月公主

她對所有事情都無所謂,唯獨聽到她哥哥的名字,如此如此震驚她到現在,心裏一直都裝著三哥的吧。

楊楚若強忍住氤氳的眼淚,盡量讓自己平靜,“我想,我大概知道你是誰了。我想,你現在更想知道楊楚南的事情吧。”

“楊楚南八年前就被傳已經死了,萬箭穿心而亡。”

刑架上的女人忽然低下了頭,一如既往無力的低垂著,仿佛剛剛的事情從未發生過,隻是身上多幾分悲傷的味道。

楊楚若能感覺得到她絕望的心情,可她不知該如何安慰,無論什麼安慰的話,對她來說,也沒有任何意義,她甚至連一點求生的欲望也沒有。

“娘娘,她的琵琶骨被貫穿了,所以她的武功應該在多年前就被全部廢了,她身上新傷添舊傷,到處都是傷口,不少地方都露出森森白骨,怕是怕是活不了多久了。”馬公公小聲的道。

“活不了多久了?”楊楚若挑眉。

馬公公點點頭,“是。確實活不了多久了,特別是她現在一點兒求生的欲望也沒有,如果不是她的舌頭被剪了下來,怕是早已咬舌自盡了。”

楊楚若咬牙,眼裏森寒一片。

眼珠子被挖了,舌頭被剪了,武功被廢了,容貌被毀了,鼻子被切了容妃這個仇,我楊楚若若是不報,誓不為人。

楊楚若眼裏迸發出一股寒意,徹骨的寒意,滿腔的恨意,差點將她的整顆善良的心都給侵蝕了。

“娘娘。”馬公公害怕的看著楊楚若,為什麼他覺得現在的娘娘那麼可怕呢?她身上為什麼又有那麼重的恨意?

“公主,無論如何,請你撐下去,為了楊楚南,你一定要撐下去,我很快就會救你出來的,你的命,不止是你自己的,還是楊楚南犧牲自己的生命換來的,你的生死也關係著整個月國。”楊楚若一字一句的道。她相信,她能夠聽得懂。

楊楚若痛苦的閉上眼睛,壓下起伏波動的心,幾乎不敢去看她身上的傷口,再次睜眼,眼裏一片平靜,從懷裏拿出一顆易書塵給她的救命丹藥,捧起月相惜的臉,撬開她的嘴,幫她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