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國事繁忙,我看,此事就算了吧,就為此等小事,還要叨擾皇上,著實不妥,賢妃娘娘便可做了主的。”青兒長年跟在賢妃娘娘身後,掌管宮女近百人,自有一股威儀,說起話來,不容反駁,一雙冷傲的眼裏,更是滿含警告,讓人無端的不敢在她麵前多說一句。

尤其是一眾秀女們,簡直無法相信,她隻是一個小小的宮婢,她的氣勢,早已壓倒她們數百倍。

“容妃娘娘也是這個意思。皇上國事繁華,不宜叨擾,故而,容妃娘娘已點名,讓容小主領琴,此事不容違抗,於姑姑你就看著辦吧。”采荷看起來嬌小玲瓏,內斂文靜,可說起話來,讓人找不到可以辯駁拒絕的詞兒。

眾人紛紛看著於姑姑,有兩位恩寵倍至的娘娘壓著,於姑姑她會怎麼做?再搬出皇上,隻怕也不行了。

“蘇姐姐,你說,這個老妖婆,會不會被哢嚓一下,直接抹了脖子,或者,扔到浣衣局啊。”宮玉秀磨了磨虎牙,一臉神采飛揚,眼巴巴的等著看好戲。

楊楚若好笑地看宮玉秀一眼。

抹了她的脖子?誰敢抹了她的脖子?她可是皇上的人,就算再怎麼想除了於姑姑,也要給皇上幾分麵子的吧。

“既然兩位娘娘都有中意的人,皇上又想讓蘇沁領琴。不如這樣吧,就讓蘇沁彈奏一曲,如果她彈不出來,或者曲調不美,那麼她便淘汰,再由容小主與周小主決賽,勝者領琴。”於姑姑突然建議道。

青兒與采荷互視一眼,心中皆在打著算盤。

蘇沁雙手燙傷,斷然不可能彈出一首完整的曲子,既然僵持不下,那麼公平對決,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青兒與采荷紛紛點頭,難得的保持一致。

周玉香挑釁地看了一眼容晴。

她周玉香什麼都不會,唯有彈琴,那可是她的拿手好戲,整個帝都誰不知道她彈得一手好琴,這次定然要叫她看看什麼是真正的天籟曲子。

容晴直接無視周玉香。從始至終就沒有把她放在眼裏過。

雖然人人都以為蘇沁受了那麼重的燙傷,斷然完整的彈出一首曲子,更不可能把曲子彈得多美,然而,她就是把滿滿的心思都放在蘇沁身上。

蘇沁身上,有一種魔力,一種讓她如臨大敵的魔力。她甚至聞出一種味道,將來,如果在後宮能夠真正成為她的勁敵,隻怕就是這個女人了吧。

“這個老妖婆,太不要臉了,自己推不過,就把責任都推到蘇姐姐身上,她明知蘇姐姐手燙傷了,根本沒有辦法拔弄琴弦的。”宮玉秀磨拳擦手,恨不得衝過去,狠狠訓斥於姑姑一番,可惜,楊楚若怕她惹事,當先一步站出來,頷首道,“蘇沁遵命。”

“蘇姐姐,你的手都傷成那樣了,怎麼彈啊,萬一水泡都破了呢?”宮玉秀將她拽了回來。

蘇沁柔柔的笑了笑,拿起旁邊的白布,將自己的手指一圈圈的纏繞起來,輕聲道,“不妨事的,別擔心。”

“可是”

“玉秀妹妹,身在後宮,便得遵守後宮的規距,我們該相信蘇姐姐的。”這也是她的機會,在這個爾虞我詐的後宮中,能夠有領琴的機會,是多麼難得。

蘇姐姐又是那般高傲不屈的人,如果讓她錯失這次機會,隻怕隻怕她是生不如死。

儲秀宮遠處一座高樓裏,一襲白衣飄飄的墨發男子,臨風而立,如遠山之黛的劍眉朗目裏,倒映著楊楚若纖弱清瘦,卻倔強不屈的影子。

負手的手,無意識的轉動著手中的上等羊脂玉扳指,臉上鬼神莫測,看不出表情。

在男子身後,還有一個侍衛打扮的俊美少年,欲言又止的看著遠方,“主子,蘇小主手燙傷得那麼嚴重?屬下是否前去讓她禁止彈曲兒?免得燙傷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