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趙無名那雙鎮定如鐵的手,也止不住抖動起來,“是你母親告訴你的?不可能的,我父親絕不可能過不了這地方。”
白朗接著道:“我問過我媽,當時他們都過來了,但在司命殿被我爸和我伯父給暗算了,他們是最後兩個白家人,之後發生了一場惡戰,我媽攔住了我爸,當然,那個時候,他還不是我爸......”
看趙無名並沒有憤怒,白朗接著說:“墨白受了傷,你爸掩護他撤退,但被我伯父攔住了,最後,他們三個都一起掉到下麵了。”
“這裏有沒有路下去?你母親有去過下麵嗎?”趙無名之前問過李子衿父親的下落,李子衿卻隻是敷衍了一下,原來是因為自己的父親死於白家人之手。
“下去過,不過是在一天之後,因為她被我爸打暈了。下去之後,我爸媽一起找了一天都沒有找到大家的蹤跡,她說下麵是鴻毛不浮的深淵,像淤泥,但又不太像,但掉下去一定活不了。”
趙無名靜靜地看著被霧氣所掩蓋的深淵,沉默著,許久才說道:“你母親是怕我遷怒到你,所以才一直沒告訴我,但她想多了,雖然你也是白家人,可當時的情況,我爸他們是盜墓人,白家是守墓人,他們是死敵,自然不會手下留情。”
“唉......”白朗歎了一口氣,他覺得十分疲憊,為了這些死人留下的東西,活人們卻犧牲了自己的性命,到底值不值?
呂雙兒也歎了一口氣,這些天,她也覺得有些累,不過女孩子的天性讓她起了八卦心思:“你爸媽本來不是死敵嗎?怎麼後來又在一起了?”
白朗臉上有些紅,道:“我爸媽一個守墓,一個盜墓,確實是死敵,但我爸是個善良的人,他不願意殺我媽,但又不能讓她走,最後我也不知道他們怎麼就好上了......”
“咱們走吧。”趙無名還是放棄了下去查看一下的想法,一來沒有足夠長的繩索,二來既然李子衿和白廣宗都下去看過了,自己就沒必要再下去了,他相信他們絕不會漏掉任何可能。
司命殿後麵的通道一直往上延伸著,雖然沒多少岔路,但越往上就越是陡峭,眾人走了兩個多小時,拐過一個彎道,就看到了久違的自然光。
光線剛開始很微弱,走著走著,就變得強烈起來了,地麵也從岩石變成了冰塊,大家知道,這就意味著出口不遠了。
再往上走上十來分鍾,路越來越小,也越來越陡,幾乎都在七十度角以上,大家將繩子係在腰間,連在一起。
沒有了登山鎬,趙無名走在最前麵,用銀槍當刺入冰層前行,譚光也用軍刺當登山鎬用,走在第二個位置,白朗第三,呂雙兒走最後。
之所以這樣安排,是因為大家對白朗不太放心,呂雙兒就是為了看住白朗才墊後的,趙無名和譚光兩名硬漢走在最前麵,就算後麵兩人都失足了,前麵二人也能夠靠腰間的繩子將他們拉住。
好在一路順利,大家爬了幾分鍾就已經看到了出口。
那是一條狹長的冰層裂縫,距離眾人有兩米多高,長約一丈,寬不到三十公分,趙無名一躍而起,單手將長槍從裂縫處伸了出去,然後手一轉,長槍就橫在了裂縫上,他順勢爬了上去,然後將後麵的人一個個拉了上來。
離開了黑暗的地底世界,再次看到了遼闊的高原風光,呂雙兒心中的壓抑一掃而空,忍不住放聲大喊:“啊——出來了!”
還沒喊完,譚光已經捂住了她的嘴,不遠處的冰雪“轟隆隆”一陣響,崩落了不少,好在並沒有形成雪崩。
等平靜了,譚光這才放開手,呂雙兒尷尬地笑了笑:“在下麵確實太壓抑了,一下子給忘了會雪崩。”
白朗用手指了指下麵,呂雙兒才發現,大家正處在雪山最為陡峭的一麵上,上下左右都沒有好走的路。
她眉頭緊皺,對白朗說道:“雖然這條路近了很多,但我想知道,你們白家人是怎麼下去的?別告訴我走下去,腳底一滑,就直接滾到底了!”
譚光倒是沒什麼驚訝,他點了點頭,甚至眼中還有些興奮,“應該是用滑板之類的東西,這個角度,用滑板不到兩分鍾就應該就可以到山下,不知道你們敢不敢來一次滑雪?”
呂雙兒皺了皺眉頭,問:“可是我們沒有滑板啊?而且,這會不會太危險?這麼高!”
譚光道:“咱們沒有滑板就直接滑吧,不過千萬注意保持身體平衡,如果不能頭上腳下滑下去,而是滾下去的話,會很危險,輕一點腦震蕩,斷幾根骨頭,重點的話很可能會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