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小明一聲溢於言表的怒吼,就像深山裏突然被誰敲響的鍾聲,一浪高過一浪的憤怒無限擴大的震蕩著我的耳膜,我如沉睡了一個世紀般猛然驚醒,望著眼前,那狹小而又布滿夜色的光線裏,周圍的燈光很是幽暗,懶懶的亮著昏黃的光暈,而那齊小明一身雪白的身影卻是在這幽暗的燈光裏,就像明晃晃的閃著光的刀刃般刺痛了我的眼睛。
清醒的那一刻,我安靜的望著齊小明,心裏空蕩蕩的說不出一句話,雖然很是訝異自己怎會突然出現在他麵前,而且還意外的打掉了他手中的麥克風,但是,對於齊小明滿眼的憤怒目光我卻毫無畏懼,因為我知道,我悄然的行動正是我所要的,所以,在心裏我還有一絲絲的竊喜。
齊小明依然一臉怒氣的盯著我,仿佛我的回答對他十分有用,我依然安靜的看著他,他的雙手用力的握緊,那發白的骨關節亮麗的突出,仿佛周圍的空氣都要隨著他的憤怒而扭曲出一團火來。
這時,身後細細的零碎的響起一陣腳步聲,聲音很淡,像是走路的人怕驚擾了什麼一般那麼細心的走著。人群中發出一陣唏噓。但沒過多久那輕細的腳步聲便在身後消失了。
她並沒有走過來,或是並肩或是出現在我的視線裏,她靜靜的落在我的身後,並沒有出現我想象中的一句‘哥,你怎麼了?’語氣中稍帶著一點替齊小明的不憤,她這樣讓我的心突然的一陣冰涼。
莫兒,你什麼話都沒有說,也不出現在我的麵前,可是傷心到極處而羞於對我的言語勸說。我讓齊小明在這麼多人麵前出醜,你是不是對我的粗魯傷心到了極點。此刻你的腦海裏是不是和你爸爸一樣認為我是一個愛搗蛋的壞孩子呢。
仿佛時間真的已經過了許久,下麵的人群中唏噓聲也淡了許多,仿佛隻有幾個人還在發出交頭接耳的細細聲。
半響,一直在等待著我說話的齊小明終於說話了,隻是,他的臉已經看不到了之前的怒火,他的臉顯的有些平靜,嘴角微微的翹起一絲弧度,像是帶著笑。
“陽旭,這才是你真實的想法吧。”他放開緊握的手,放到胸前,扭了扭那隻握著麥克風的手,假惺惺的舒展筋骨,冰冷的空氣中蕩過來一絲挑釁。說完,他的目光繞過我看了看我的身後,然後,他的眼角曇花一現般出現一股憂傷。
我依然沒有說話,目光安靜的望著齊小明,其實更確切的說是望著齊小明身後的那一團墨黑的夜,我的心裏在期待著身後那個人的話語,哪怕當真說出一句為了齊小明而責怪我的話,我也好在心裏痛個明白。
身後安靜的就像是另一個空間,心裏飄蕩著空蕩蕩的痛。
“陽旭,你說過隻要我不做出傷害莫兒的事你便不再幹涉,哈。”說道這裏他哼了一下,像是有所顧忌般露出一瞬間的怒氣,一瞬間後他的嘴角突然上揚起來,笑著說:“不管你是以什麼樣的身份出現在這裏,你都無法阻擋我。”
剛說完,他的右手突然的抬起放到胸前,隻一瞬間,手的周圍突然亮出一陣刺眼的星光,定睛一看卻是一串雪白的珍珠項鏈,看著那一串閃著光的珍珠,刹那間,我的心底躺過一座冰川。
“哇,是珍珠項鏈耶”場下響起一些女孩的驚呼。
記憶裏,那一串珍珠項鏈顯然是當日莫兒在百事商場看中的那條。原來,那天他一直就在不遠處默默的看著莫兒。驚訝之餘,身後傳來她的一聲輕微的輕呼。
聽的出,她那一聲輕呼裏帶著顯而易見的驚喜。
其實,那串珍珠項鏈我本打算在莫兒生日那天當做生日禮物而送給她,誰知竟被齊小明這個一身透著冷傲的家夥用在了這種場合。
“齊小明,你當真是狠的可以,沒想到你也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家夥。”我冷冷的說著。
“哈,你終於說話了,怎麼,害怕了,所以,你不用擔心,並不是隻有你懂得在乎她而已。”他的嘴角凜冽的笑,眼光冷冷的看著我。
然後,他的身影移了過來,悄然的轉到我的身後。隨著他腳步的移動,場下依稀響起一片羨慕的喧嘩。
“莫兒,送給你。”碎碎的,他的聲音極其溫和的響起,但卻每一個字像一根冰冷的針插進我的血肉。
“啊”莫兒的驚訝聲,“這個要送給我?”每一個字都掛著意外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