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開學季的時候,傅沉循例去山上接懷生。該去廟裏還願了。
當晚除卻傅家老二與傅妧一家不在,傅家人都聚齊了,異常喜樂的吃了頓飯。
傅家有喜,可是川北的京家就不是這般了。
京寒川原本正在家釣魚,方才聽說宋風晚懷孕的消息,緊接著接到許正風電話。
“晚上我會過去吃飯。”
京寒川抿了抿嘴,已經有些不好的預感了。
果不其然,兩家人聚到一起,討論的話題就是
不過有京星遙在,許爺說得比較委婉罷了,“寒川啊,你最近到底努力沒啊?”
京寒川輕笑,我有多努力,怕也不會讓您看著吧。
“爸,您吃這個黃牛肉,按照您的口味做的。”許鳶飛急忙岔開話題。
“我說你倆到底有沒有認真備孕啊?”許爺咋舌,“怎麼人家傅沉就什麼都比你們快。”
“怎麼每次到了你們這裏,就那麼難。”
“寒川,你有空,真的該去和他請教一下了。”
盛愛頤笑著,“我覺得鳶飛應該常去他們家坐坐,沾沾孕氣,保不齊馬上就有了。”
許鳶飛悻悻笑著,難不成宋風晚是專門送孩子的嘛。
不過拗不過家裏人,許鳶飛也的確想去探望宋風晚,第二天就去了雲錦首府。
傅沉回家的時候,隻聽說許鳶飛來過,半個小時前已經走了。
“晚晚人呢?”傅沉打量著客廳無人。
“在小書房。”年叔笑道。
傅沉緩步進入書房,門並沒關,裏麵吱吱呀呀播放著戲曲,宋風晚靠在一張椅子上,已經睡著了。
昨天晚上回家後,喬家和嚴家人又打了電話過來,自然又是一番叮囑,昨夜睡得有些遲。
肯定是困了。
傅沉緩步走了進去,拾了一側已經從她胸前滑落的毯子,抬手給她往上提了幾寸。
抬手準備將那台老舊的留聲機關掉,裏麵卻吱吱呀呀唱著昆曲《桃花扇》的選段,隻聽著
“……洞房昨夜初春透,盡是那風流家世也自含羞……”
“但願天長地久……”
“恩愛夫妻得到白頭,比翼溫情真自由。”
傅沉嘴角勾著一點笑,轉頭的時候,就瞧見他抄錄佛經的書桌上,一張燙金宣紙上,瘦金體寫了幾個名字。
他與宋風晚名字並排,下麵寫了傅欽原三個小子,還一個名字,隻寫了個姓,卻無名……
宋風晚這些年一直在模仿他寫字,她是學畫畫的,時間久了,總能模仿的來,隻是約莫是有形無神的,此時端詳著,似乎也有些他的神韻在了。
他此時還記得,第一次教她習字的場景。
她的手白嫩柔軟,就是有點小,觸碰的時候,渾身都是僵硬的……
“放鬆點,晚晚。”
他當時是這麼說的。
這般細想,還真是過去挺久……
宋風晚不知何時醒了,撐著身子偏頭看他,低低喚了聲“三哥。”
傅沉衝她笑著,第一次宋風晚這麼喊他的時候,是被迫的,當時他心底就有一個念頭
這輩子怕是折在這姑娘手裏了。
隻消聽著一句話
任是心底萬千神佛,怕也隻是修為全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