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軍不是什麼好父親,你呢?你就是一個真心愛孩子,無私去照顧和疼愛兩個孩子的母親麼?!”顏雪實在是有些聽不下去了。
李冬陽聞言白了臉,顏雪說的話不好聽,每一個字都好像刀和劍一樣插在她的胸口上。
“那我這後半輩子吃過的苦,難道就都白吃了?要不是因為林軍拋棄了我,我怎麼會找了那麼一個打老婆的酒鬼做丈夫!”她不願意接受這樣的反駁,又繼續說道。
“你的現任是林軍介紹給你的?”顏雪反問,“在你這個老公第一次打你的時候,你為什麼不選擇離婚?”
“當然不是他介紹給我的!這已經是我第二次婚姻了!第一次離婚,我已經覺得丟盡了臉麵,在娘家人麵前都抬不起頭來,要是好不容易又結婚一次,這次要是又過不好,又離婚,那別人要怎麼看我?要怎麼笑話我?”李冬陽委屈道。
“所以啊,你所有與婚姻有關的不幸,難道不都是你自己選擇的結果麼?”顏雪反問,“如果林軍當初在外麵招搖撞騙,卻把家丟給你來養,你就斷了他的經濟讓他趕快回家盡到父親的義務呢?
你要是和林軍離婚之後,選擇帶走林征和林途,好好教育他們,培養他們一個正確的生活方式呢?
你要是在再婚丈夫第一次對你動手的時候沒救立刻嚴肅對待,給他一點顏色瞧瞧呢?你現在還會這麼慘?”
李冬陽沒了話,默默低著頭,過了一會兒,終於低聲嗚咽起來,再也找不到狡辯的理由。
因為不敢讓李冬陽一個人呆著,怕她尋短見,在她基本上承認了自己的所作所為之後,顏雪又去詢問了一下郵輪上麵的工作人員,得知返航一切順利,再有兩夜穿就可以靠岸,於是四個人決定兩個人一組,輪番看著李冬陽,確保能將她平平安安移交給接管船上案子的同行。
李冬陽的狀態倒是比他們預期的要穩定不少,在被顏雪狠狠戳穿了她怯懦背後的自私和愚蠢之後,她倒也沒有了尋短見的豪邁,也沒有再怨天尤人過,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個人沉默的躺著,時不時默默掉幾滴眼淚。
李冬陽被扣留在這個房間裏的這兩天多的時間裏,她的現任丈夫在醒酒之後終於記起來自己的老婆不見了,滿船找人,後來被客房服務員告訴他,說李冬陽在船上不小心傳染了胃腸炎,上吐下瀉,一天要折騰好幾回,暫時由客房服務員幫忙照顧著,如果他想要找李冬陽的話,可以幫忙帶他過去。
李冬陽的這位現任立刻推說自己也有點暈船不舒服,不方便過去照顧李冬陽,一個人走掉了,一直到靠岸之前都沒有再找過自己的老婆。
對此,李冬陽木然的沒有什麼特別反應。
反倒是林征林途兩兄弟在被通知說李丹陽狀態不太好之後,回了一句“她愛死不死”,這個著實讓李丹陽哭了好久都沒平靜下來。
第三天早上,熬了一夜之後,顏雪終於遠遠看到了碼頭的輪廓,他們這一次的“旅途”終於要結束了。
李冬陽又斷斷續續哭了一夜,現在還在睡著,顏雪拉著康戈,兩個人倚在陽台門口,看著外麵染紅了半邊天的朝霞,吹著微涼的海風,不約而同地長出了一口氣,而後微微一愣,看了看對方,默契地笑了。
“登岸之後,咱們就又要回到之前的生活節奏裏去了!”康戈問顏雪,“現在是個什麼心情?”
“心情麼……看過了這一家子亂七八糟的恩怨情仇之後,我明白了兩個道理。”顏雪豎起兩根手指,“一個是可憐之人有些時候的確是有可恨之處的,另一個是有什麼矛盾有什麼委屈,能解決的就當場解決,像我那樣的急脾氣也沒什麼不好,至少哪說哪了,總好過這樣的,不分青紅皂白,一邊讓自己活得憋屈,一邊又記恨到心態都扭曲了。”
說完之後,她又補充了一句:“哦,還有一個,這糟心的旅程終於要結束了,真好!本來以為是出來好好的放鬆放鬆度個假,結果白白加了幾天的班,還被大風大浪嚇得夠嗆!這一趟可真的是虧大了!”
“沒關係。”康戈把顏雪的手拉過來,十指交握,衝她擠擠眼,“下回咱們再重新計劃!至少這回也讓我有了一個收獲,原本我還計劃著等結婚了,帶你度蜜月的時候就坐郵輪呢,現在可以直接把這個計劃給刪除掉了!”
顏雪有點不好意思地瞥了他一眼,笑了出來。
或許這一次的旅程也不算虧,至少現在她的一顆心已經豁然開朗。
不管是自然界的狂風暴雨,還是人生中的大風大浪,隻要沒有迷失方向,就一定可以迎來風平浪靜,和美麗霞光。
這樣就是最大的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