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哢噠一聲打開了,李冬陽急得連忙往裏衝,甚至沒有來得及看看給她開門的到底是不是林征或者林途,直到她已經衝進房間兩三步,看到房間裏麵坐著之前自己被當眾暴打的時候,過來攙扶自己的那個年輕姑娘,這才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大對勁兒。
“不好意思啊,我走錯門兒了!”她嘴裏說著,急急忙忙轉身想要退出去。
康戈將門關上,順便在李冬陽的注視下多落了一道鎖。
“你們是幹嘛的?想要幹什麼?”李冬陽明顯慌了,後背緊緊貼著牆,驚恐地看著四人。
康戈摸出自己的工作證給李冬陽看了看:“我們是你最不用擔心,但是應該也是在這種情況下最不願意看到的人,如假包換,證件你想要檢查什麼的也都沒問題。”
李冬陽的站姿僵硬了一些,眼睛死死盯著康戈手裏的證件,嘴唇有些微微發顫,然後人就貼著牆壁滑下去,癱軟地跌坐在了地上。
顏雪和夏青歎了口氣,上前將她扶起來,安頓在房間裏的單人沙發椅上,李冬陽哆哆嗦嗦,緩了好半天才終於緩了過來,麵無血色地癱坐在那裏,耷拉著腦袋。
“怎麼了?看到我們在這裏等你,害怕了?”康戈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我原本以為你是一個懦弱的女人,可是後來一想,你都有勇氣做出那麼可怕的事情,膽子其實也應該是挺大的,和我們麵對麵也沒那麼恐怖吧?”
李冬陽沒有作聲,憋了好一會兒,終於從牙縫裏哆哆嗦嗦擠出一句:“你們證明不了我殺人,空口無憑,就算是警察也沒用。”
“我剛才好像一個字也沒有提和殺人有關的事情吧?據我所知,這件事除了跳樓的陳文忠把不少旅客給嚇到了之前,好像其他人對於船上還有別的人命案子這件事應該是並不知情的,那如果人不是你殺的,這話從何說起呢?”康戈笑嗬嗬地反問。
李冬陽一愣,意識到自己失言了,兩隻手捂著臉,嚎啕大哭起來,可是哭歸哭,就是不肯開口,一副明知道已經沒有辦法撇清,但是又想抱著僥幸心理抵賴。
“好,你可以不說,咱們這艘船正在返航,你若是什麼也不想說,也不想承認,那沒關係,等到郵輪靠岸了,一船人原地不動,等待警察上船勘驗,然後根據與死者的關係,對嫌疑比較重的人員進行傳喚調查。”顏雪在一旁對她說。
“不行!”一聽這話,李冬陽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眼淚也好像關上了閥門一樣,“人是我殺的,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們不要去騷擾我的孩子!”
這一招對於李冬陽來說還真靈!顏雪歎了一口氣,實在是高興不起來。
“人是我殺的,兩個人都是,我認了。”李冬陽看了一眼夏青在一旁拿著手機正在拍攝,便對著她說,“我承認,林軍和他那個小老婆,都是我殺的!跟別人沒有關係!你們錄下來吧!我說的話句句屬實!”
說罷她忽然站起身,也不知道怎麼就突然找到了一股力氣,直直朝陽台方向衝了過去,看那架勢,應該是想要衝到陽台上然後跳下去尋短見。
這件事康戈他們早有防備,就在她快要衝到陽台門口的時候,紀淵忽然從一旁閃了出來,一把將她攔住,重新讓她坐回了沙發椅上。
“如果連死都有勇氣,難道還沒有勇氣接受現實麼?”他問李冬陽。
李冬陽頹然坐下,再一次哭了起來,隻不過這一次尋死未成,她哭得就更加歇斯底裏,好像是想要把這些年來心中的委屈都給一股腦用眼淚衝出來似的。
“我本來也沒想要殺了他的……”李冬陽哭了一會兒,抽抽搭搭地說,“我原本都不知道會在這裏遇到他!我登船第一天,在外麵活動區域裏麵看到了我的兩個兒子,我都沒敢認,還在傻乎乎地想,我兒子現在應該也有這麼大了吧,長大應該也是差不多這個模樣。
後來再遇到他們的時候,我發現他們和林軍在一起,這才明白過來,那不是長得像,那就是我的兩個兒子,兩個好多年都沒有見過的兒子!
我老公不知道我之前那段婚姻裏麵還有兩個兒子,所以我也不敢讓他知道,就偷偷去看小征和小途,本來想著能留個聯係方式,以後偷偷摸摸來往一下也好啊,沒想到兩個孩子對我愛理不理,張口說罵就罵,而且……我……我還……”
“你還撞見了他們兩個碰那種碰不得的東西,所以你就給沒收了。”顏雪替她把支支吾吾不敢說出來的話給說清楚。
李冬陽其實也知道,這幾個警察能用那張紙條引她過來,自然也是對林征林途的事有了掌握的,所以也沒有否認,點了點頭。
“我沒有沒收,他們兩個根本不當我是媽媽,我哪有那樣的威嚴,從他們手裏麵收走那東西啊!我是臨走的時候,趁他們兩個人都沒注意,給順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