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看了眼開著門的大廳,凱瑟琳明顯有些失魂落魄,奎文繆路順著他的視線也看向自己這位孫女,眼裏充滿了擔憂。
“放心吧,她會適應的。”安德烈安慰的話語更像是帶刺的玫瑰。
奎文繆路歎氣,苦笑說:“說實話,我並不想凱瑟琳成為你們眼中的救星,她父親死得早,是個可憐孩子,相比成為什麼救世主一類的人,我更希望她能是個普通人,一輩子過最普通的生活。”
安德烈沒有接話。
以天正則悵然道:“最普通的生活,這何嚐不是最幸福也最求而不得的生活啊。”
安德烈朝外招手,一名身穿橙紅色作戰服的男子走了過來。
“警戒工作交給之後過來的皓月武裝,戰場的打掃工作交給‘護以長存’,令行部的屍體還是我們自己的人來處理,耀陽武裝立刻展開地域搜索和複檢工作。”安德烈對這名耀陽大隊隊長說。
又叮囑了一些瑣碎工作,安德烈才讓男子離開。
他看向奎文繆斯,語氣不容置疑:“凱瑟琳隻有五天的時間,五天後會跟我們一起去俱樂部。”
奎文繆斯明白安德烈的意思,點點頭,五天的時間,處理好該處理的問題,做好凱瑟琳的思想工作,也做好與孫女的道別。
以天正驚訝問安德烈:“你也在這兒待著?”
安德烈冷眼瞥他:“少在這裏裝蒜,火之蓮隻能由凱瑟琳帶著才不出意外,我不在這兒守著,難道給你下手的機會?”
以天正厚臉皮笑道:“不要說那麼難聽,我又不是那種不識大體的人,不過是想先借來研究一段時間,反正東西是你們俱樂部的,沒人敢跟你們搶,早晚都要交到質門。”
“好一個早晚,火之蓮的事情,隻能早,不能晚,哪怕晚一秒也不行。”說到這裏,安德烈加重語氣,“以天正,你最好明白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你要真做什麼手腳,我可不敢保證俱樂部會采取什麼措施,你應該明白現在的命軒已經風聲鶴唳到了什麼地步。”
以天正沒好氣地揮揮手:“知道了知道了,跟你開玩笑的,你這人真是無趣。”
安德烈冷哼一聲,雖說表麵不近人情,但他能理解以天正,“護以長存”本就是研究火元素的,若是有火之蓮這一最佳研究對象,必定能有實質性的突破,實現技術上的跨越式進步也有極大可能。
火之蓮之於“護以長存”,就如同雷電之蓮之於奧古斯丁家族,誘惑力是致命的。
想到這,安德烈不由佩服,心說也虧得這家夥能忍住,真是難為他了。
他當然也知道,以天正能忍住幾乎與強搶無異的衝動行為,關鍵因素還是以辰在俱樂部。
看到老人傷感的表情,以天正安慰說:“又不是不回來了,想你孫女了就電話,再不行就親自飛去澳洲,不過去之前最好跟這些家夥打好招呼,你也見識過了,這些家夥沒有一個好說話的。”
對於以天正的落井下石,安德烈不為所動。
五天後,一架飛機從納米比亞飛向澳洲。
隔音效果非常好的貴賓艙,安德烈正前方的虛擬投影上有著邁克爾等幾人,盡管空間不大,可每一縷空氣都彌漫著嚴肅。
“已經有六尊王殿逃脫了道劍的鎮壓,最後一尊王殿也隨時都有可能逃過,提前告訴他們,也好。”戈爾曼難得讚同安德烈的提議。
邁克爾搖了搖頭,堅持己見:“除非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不然不能告訴過他們,他們的心理承受能力或者說思想高度還達不到要求,我是說他們沒有全都達到要求。”
“難道你想等到最後一尊王殿逃脫,等到世界末日降臨?那時候就晚了。”安德烈冷聲說。
邁克爾並沒有因為老夥計的語氣有任何氣憤:“你也看到了,他們做得很好,凱瑟琳更是從火王殿手中搶到了火之蓮,這是我們的轉機。難道你們就沒有想過,貿然告訴他們鎮壓王殿的方法,很可能會適得其反嗎?”
“他們沒你想得那麼脆弱。”安德烈反駁。
邁克爾看待問題的角度顯然與他不同:“人都是自私的,自私是人的本性,我承認他們都很優秀,也會是偏向大公無私的那種人,可誰能保證,在死亡麵前,人的自私和恐懼不會戰勝那一點點正義?你們有人敢保證嗎?”
沒有人說話。
沉默了許久,安德烈開口道:“如果有必要,我會替他們選擇。”
哪怕是讚同安德烈的戈爾曼在聽到這個中年人的話語後都臉色一變,他很清楚安德烈所這些話意味著什麼,不過隨即臉色就恢複正常,真如安德烈所說,到了必要的時候,為了大局為了人類,也隻能那麼做了。
邁克爾歎了口氣:“這件事還是再緩一緩,起碼等火之蓮的研究結果出來之後再做打算。”
一直沒有開口站隊的西流爾特點頭:“我同意。”
至於那個更沉默的雙馬尾女子,仍是沒有開口,自始至終都好像一個旁觀者。
南極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