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下意識認為,王殿越是重視生靈蟲洞,證明生靈蟲洞的潛在價值越大,人類極大可能從生靈蟲洞上找到對付劍陵、對付王殿、對付不朽軍團的有效方法。
正是這一錯誤觀點,導致人類最終仍是對生靈蟲洞秘密使用了戰略性武器,並且數量之多令得每個知情人事後想想仍一陣駭然。
作為劍陵與地球連接的甬道,生靈蟲洞遭到攻擊是王殿無法忍受的。
王殿的力量、道劍的力量乃至劍陵世界本身的力量,之所以能在地球這異世界不受影響地使用,可以極大程度都是生靈蟲洞的功勞。
生靈蟲洞遭到攻擊不僅觸及了王殿的逆鱗,更使得王殿的謀劃難以為繼。
於是,便有了芙爾什羙吷襲擊海神港的撕毀公約宣戰事件。
站在雙方立場,哪一方都沒有做錯,世間事本就沒有完全的黑與白,更何談對錯?
“老五跟我,中國有句古語,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叫‘人不為己,誅地滅’。”布羅忽然開口道。
貝穎冷笑:“給你們入侵的行為找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
“入侵是錯誤的嗎?”布羅反問,“當你們人類踐踏地球上其他生靈的時候,何嚐不是一種入侵?你們人類有想過嗎?再者,人類不是總喜歡拿大自然優勝劣汰一嗎?不是總講究食物鏈弱肉強食一嗎?難道所謂的規則,隻是沒有威脅到人類生存才可以得通的?”
“你們的行為與優勝劣汰和弱肉強食都沾不到半邊關係,真要以自然學評論,充其量是物種入侵,破壞自然生態平衡和循環。我想不用談及生靈的態度,對待物種入侵這種破壞生態的行為,自然就該是第一個站出來不答應的。”貝穎冷聲回應。
布羅思索著道:“所以,你們人類的仇視除了自身生存和利益受到威脅損害之外,還有一部分出自道德和自然角度?人類真是偉大的物種。”
對姆爾羙吷的反諷話語,貝穎一笑置之,冷淡道:“道不同不相為謀。”
“再打?等會兒有的是時間。”布羅搖搖頭,“你需要時間恢複和提升,我也需要時間做點事情,互惠互利一下?”
回應姆爾羙吷的是貝穎斬一劍,劍光長達二十米,從地麵飛入空中。
男人又退回到了林海裏,距離更遠一些,不過仍是沒有逃離的打算,貝穎都不知道,堅持男人活著的唯一信念正是她這個女兒。
隻是這個女兒,太過超出男人的預料。
飽經世態炎涼和世間滄桑的男人早早看得開了,他不去理會徹底顛覆的世界觀,不去考慮眼前局勢的因果,前因後果,統統不去計較,隻希望她能平安。
世上有她,他才活著。
“貝凡娜,你能看到嗎?那媲美神的,是我們的女兒,比我這個老爹可強了太多太多了。”男人望著空笑容苦澀。
白葉沙沙聲。
向來畏首畏尾的男人眼神忽然變得堅毅,臉上浮現出悍不畏死的罕見血性:“貝凡娜,你放心,我這當爹的沒用,不什麼保護女兒的大話,但要有人想傷害我們的女兒,一定先踏過我卡列博的屍體!”
氣機早已散開遍布整個穀內林海的布羅倉促接下貝穎一劍後,身形飄然後退,貝穎如附骨之疽緊跟,不讓其有絲毫喘息機會。
實力分明在貝穎之上,可氣機引動偌大一片白色林海,布羅大部分心力都無法集中,麵對貝穎的攻擊不得已落入下風。
感知中整片林海都產生了莫名的躁動生機,貝穎意識到姆爾羙吷的目的在於下方的希望之樹,攻擊放緩,將更多的力量集中到了斬斷姆爾羙吷的氣機上。
隨著貝穎攻擊力度減弱,猛烈交手的兩人好似一瞬化幹戈為玉帛,打鬥動靜和能量漣漪越來越,不知情的人恐怕會以為兩人由生死大敵變成了惺惺相惜的誌同道合之人。
可在那無形之中的氣機較量上,兩人卻真正全力以赴,遠比表麵看上去的切磋武藝來得危險萬分。
盡管有【道劍·予禾】的幫助,可貝穎尚沒有凝聚完整的光明之體,在氣機的較量上被姆爾羙吷壓製在了下風。
布羅眼色淡漠望著貝穎:“萬眾希望之子,於光明中得救,南美必將衍為光明領域,救贖人性,引導光輝。”
下一秒,他雙手平抬,隻見整片林海搖曳起來,沙沙聲不絕於耳,六棱白葉驟然明亮起來,成片如海的白色光點升起。
望著如此濃鬱的光明元素,想要製止姆爾羙吷的貝穎卻是有心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