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辰搖了搖頭。
“自然是等於以正常的時間流速去看極快的時間流速。”安德烈歎了口氣,他沒見過這麼笨的人,“昨晚那些事是發生在正常的時間流速下,而整條街卻在一個極慢的時間流速下,包括拍攝錄像的攝像頭。說簡單點就是,那些發生了十四分鍾的事在錄像中僅僅兩秒便完成了,這又類似於無限快進的特效。”
“你的意思是這條街靜止了十四分鍾?以辰恍然,怪不得他發現才看到一半錄像上麵的時間就不走了,其實並非不走,而是從一秒鍾走一秒變成了七分鍾走一秒。
安德烈想了想說:“可以這麼理解,最直觀的現象就是,街裏所有的計時儀器都慢了十四分鍾,準確說是十三分鍾五十八秒,前提是那些計時儀器沒有損壞。”
“沒人發現嗎?”
“發現時間不準,把時間調準就行了,沒人會在意原因。這個社會,人們隻對關係到自己利益的事較真。”
以辰扶額:“我是說街外的人。”
“多數人看幾眼就走了,用你們的話來說,這叫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他們可能認為在拍電影。少數人好奇,但他們走進街裏的一瞬間,就會和街裏的人一樣,運動形式變得極低,也就更發現不了。”安德烈隨意地說,“就算真有人發現了也沒關係,我們的洗腦小組會讓他徹底忘記。”
“洗……腦。”以辰眼皮微微跳動。
“放心,都是頂尖的洗腦專家,洗腦之後的人不會有任何不適。恰恰相反,他們會對生活滿懷希望和憧憬。”安德烈淡笑道,“現代社會,許多人的精神都處於一種近乎癱瘓的狀態,低迷、消沉、麻木,洗腦對他們有好處,你覺得呢?”
以辰不置可否,看向畫麵中的青年:“他也是死仆嗎?為什麼要這麼做?”
“是人。”安德烈皺眉,“至於這麼做的原因,我也很費解。從給你木牌來看,他是在幫你,但他改變了整條街的溫度,卻唯獨沒有改變你和死仆周圍的溫度,而且死仆對你出手時他也是袖手旁觀,這很不合理。”
“袖手旁觀?”
“沒錯,袖手旁觀。他昨晚就站在這裏。”安德烈指了指落地窗,“咖啡廳的監控錄像恰好也在我這,要看嗎?”
“不用了。”以辰搖搖手,安德烈既然能偷酒館的監控錄像,自然也能偷咖啡廳的,對,沒錯,就是偷。
“還有什麼問題嗎?”安德烈並不知道以辰內心的想法,若是知道了一定會氣個半死。
“那個男子是怎麼死的?”以辰問。
錄像中離蒙麵男子最近的車也有五米,而且那輛車的車主在看到男子後就緊急刹車了。正是因為那輛車的車主緊急刹車,才造成了五車追尾。
“他殺的,對他而言,殺死一個死仆比打一個響指更簡單。”安德烈下巴朝屏幕中的青年抬了一下,“不過,警察帶走了第一輛車的車主。”
“警察沒有查看監控錄像嗎?”
“昨晚這條街所有的錄像,包括監控錄像、行車記錄儀錄像……都在這裏。”安德烈彈了彈插在筆記本上的唐老鴨。
“他殺了人卻要車主替他承擔罪行!”以辰腦海中頓時浮現出“嫁禍”這個詞,看著安德烈心說你不是在吹牛就是幫凶。
“他沒有殺人,那是死仆。在成為死仆的那一刻,男子就已經死了,意識被抹除,變成了一具行屍走肉。”安德烈緩緩地說,“用佛家的話說,那隻是一副沒有靈魂的皮囊。”
以辰覺得車主很冤:“即便你所說是真的,但警察不知道。”
“公安局今早收到了一份錄像,是車主那輛車上的行車記錄儀錄像。在錄像中,男子兩秒走了八米,相當於競走運動員的速度。還有,男子的死因是血管凍裂和腦死亡,驗屍結果再離譜也不會扯到交通事故上。”
“所以說車主是沒事了?”
“一點事都沒有。看不出來,你倒挺有正義感。”
“就事論事罷了。警察會怎麼處理這件案子?”
“調查,沒有線索,繼續調查,還是沒有線索,時間一長,隻能當迷案封存。其實這種情況很常見,每個國家或多或少都封存著一些無法破解的迷案。”安德烈說得很輕鬆,“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現象是無法用自然科學解釋的,它們超越了自然規律,屬於超自然現象。像蒂亞瓦納科城的太陽門、日本與那國島水下金字塔、中國明朝天啟年間大爆炸等世界未解之謎,都屬於已公布的超自然現象。”
以辰挑眉:“還有未公布的超自然現象?”
“很多。”安德烈點頭,“這些未公布的超自然現象,每一個都離奇、詭異、恐怖,足以引起地區恐慌。正因如此,它們才會成為不被允許公布的超自然現象。”
“不被允許公布的超自然現象。”以辰喃喃著展開了聯想。
“我們貌似跑題了。”安德烈拔下筆記本上的塑料鴨子,伸了個懶腰,“不要發呆了,我們的重頭戲該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