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2月16日.

在我們三人進食後,又有了精力聚在一起閑聊逗趣,期間我把與花凡交往過的事說了出來,當然並沒有綜上所寫的那麼詳細,隻是提及便簡短告知的帶過。

“我就說當初你倆鐵定在交往,就是不知道你們為什麼都不承認。”秋坐抱著雙膝說,“這樣算起來,那時國慶我們四個人去九寨溝旅行時你就和她在一起了!”

“說了你們也理解不了,那是我們維持戀愛關係的情調。”

“我看你們這是閑出來的病。”她說。

“我們這是自由戀愛,給對方有機會遇到更好對象的自由。”

“依我說就是時代的嬌病,不認真被你說得如此高尚。”

我裝傻笑說:“所以不能像你和這家夥從戀愛到結婚。”

秋看向躺在沙發上的友人道:“說起來是值得炫耀的事,我們彼此為了有個家付出了太多,結果享受都還沒有到來就要分開。”

“.....別提這些了,黑夜不就是年輕人鬧騰的時間,我們不如來點鬼故事調節調節?”

真是受傷了也治不了友人,點著蠟燭聊這種事我可不願意。我對友人X說道:“那麼問題來了,不要臉的你32這種不上不下的年紀,還算是年輕人嗎?”

“我不算,那你小子絕對算。刮了胡子後跟我在一起,別人怕是會誤以為我是你叔。”

“噗~”秋樂得插刀,“那我豈不是成他嬸了,我還吃虧了聽著好老氣。”

“滾驢子,你倆夫唱婦隨得也不怕把調起高了?”

“有你這樣的侄子別提多開心,你要叫聲叔我腿說不定就好了。”

“我覺得你是想跪著走路。”接著我轉而攻擊竊笑的秋道:“你覺得呢,大嬸?”

她立刻身體前屈伸腿向我蹬來,可惜距離不夠,我對著她神氣的晃動腦袋,吐出舌頭滿臉自得。無奈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被友人扔來的紙團正中臉部,我口頭大怨不公,表情及其豐富。期間我們三人的笑聲止不住的發出,此時的內心十分快樂,想必他倆同我一樣,現狀隻需要一點微不足道的平常事就足以滿足。就像友人說的那樣:年齡不能局限心態,人每長一歲就會多一份認知,隻有我們認為成熟該有的樣子才會局限我們的快樂,在我們運用那一份一份知識時,是魅力;區別與耍帥和自信。而當閑下來的時候,拋棄掉耍帥不是一個好選擇,僅僅隻是認為該有的成熟表現而把自己從單一的快樂中摘去,這就會不由的覺得自己身困鳥籠。回想自己年輕大多擴展思維想法的好點子,這些的前提不都是離不開耍帥而來的,想要證明自己、獲得什麼得到什麼,都得先滿足自己的大腦,抱有一些幼稚活在哪都能自由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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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你可還記得,我們的宿管主任?”

友人X問向我。

“你說的哪一個?”

“還能是誰,整個大學裏就你數落他最多。”

“哦,那個偽善者,怎麼提起他來了?”我說。

“緣分妙不可言,前幾年在街上遇到了他,還和他寒顫了兩句。他一家人搬到了這座城市,竟然做起了服裝生意!”

“那他可真是倒黴。”

“你關注的點不應該在服裝上麵?想想看曾經一個成天訓人循循善誘的人,突然再次出現在你麵前,結果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滿臉笑褶子的和你客套。當時我就特不適應,趕忙結束話題匆匆離去。”

“我以前就說過他是個偽善者,離開了原有的職位,顯出這副模樣不是很正常。”

我並不很為此驚訝。

“我覺得他還是被那件事給坑了後才變成這樣的,我倒是覺得他人挺不錯的。倒是你,非拉著我跑那麼遠去看海,每次都趕不上宵禁時間,事後被他說兩句也很正常,況且他還幫我們瞞了很多次,不然我倆早就被處分,搞不懂你怎麼就和他有深仇大恨似的。”

“啊咻!”秋搓著鼻子說,“他是聽不得人說他唄。”

“要是一般的囉嗦可還行,他是一有機會就給你不斷的灌輸他所謂的真確價值觀,到頭來也不過是把別人的話翻出來說。最可笑的是前一句還是‘我願意苦口婆心的訓你們,那是你們身上還有值得我去說的價值’,後一句就接‘沒有比人生更難的藝術,因為其他的藝術和學問,到處都可以找到很理想的老師’。我真的是服了他,到最後總結就是‘你們這是在對自己不負責。’

“在我看來,他為了學生著想是沒錯,但根本不至於因為職位的關係把自己逼成這副模樣,當不成講師也可選擇靈活教育,他連這個都不懂,怎麼能使我聽之服氣。哎,結果在很多人眼裏他就成了個複雜體,為人好但做法行動卻招人厭,你不覺得他好比明明可以當你朋友的人,他就非要去當你爸?”

我說完,友人伸手向我示意道:“哈哈,是挺那麼一回事,替人操心得太多也是錯啊。”

我把剛點上的香煙遞給他後,對秋說:“然而他不就把自己搞得一身臭,學生裏隻要見聞他就避,最後你們女宿裏不就有個女生受不了他的訓話,反向校領導誣告他非禮不是嘛?”

“嗯,說起來也是倒黴人,也就湊上那女孩煩心的日子裏說她幾句,就惹上了鍋漿糊事。因為這一鬧騰,最後事情就算查清了,學校也認為他不再適合繼續留職,真替他感到委屈,他也是真的關心我們,記得他走的那天我室友碰巧聽到他與門衛白話來著。好像是說什麼,這個時代的孩子都很懂得生活,也知道自己的目標,不像他們以前傻勁的畢業、分工作。但也正因這個時代太好了,學生大多都不懂得把握機會,這一點哪有人能教,我們大多學生都太不對自己負責任了。”

“竟還有這事?”

我和友人X都問。

“應該吧,我舍友總不至於為這事隨口說來。”

“......算了,我們換個話題好了。”友人X提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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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這件事,讓我那時明白了人很難做,做自己認為的好人更得把握分寸。或許老舍他被迫離開學校是個正確的事(我這人習慣把最後一次出場的人寫得親切些),如他再好言的話,離校時也隻能向門衛談及,他並不適合這個環境,強留下來也隻會磨滅自己的心神。

而後我幾次去看大海都會想起老舍抓著我說個不停的時候,我感到很是奇怪,原本我看大海的目的是因為心裏空蕩,隻要去看看大海就會好轉。因為我覺得不是大海的壯闊能包攬我的憂傷,而是我的心裝不下這份寬廣無邊,由此我的歎息便會放空。可老舍的事後,再去看大海已經沒有了任何效果,仿佛老舍走的那天也一並帶走了我的感受,這也許是他對我態度上的懲罰,之後的幾年裏我再也沒有去看過大海。

等步入這座城市,看海也成了極為普遍的事,我詫異的發現隻要看到了一種笑後,我又能感受到大海了。隻是這時的感受已截然不同,若要用文字來形容,它是怎樣的一種變化呢?我思來想去,總差那麼一味,其結束點深感無力,開頭也無從下手。無奈我隻能這般認為———生活既是隨波逐流,那麼我將蕩去何方,倘若進入一片死海,是否安於現狀。或將寂寥誤認為平靜,許自己勿反抗、勿棄船,盛起利弊之水飲之,無休且重複。

我以弄不清自己是否喜歡海水拍打的聲音,才會使我覺得與大海之間有某種聯係,或許我上輩子是以打撈為生的漁民。但我深知無論是從過往的潮,還是現今的汐,我都從未有過踏浪的想法,並未覺遺憾。

之後我們三人好似有聊不完的話,一直絮叨了很久又開始進食,我緊繃的弦也隨著鬆了下來,我可算不用再強撐,因為總感覺沒有人在和我說話,隻想靜靜的坐在一旁看著他們便好。

這一點也隻有進食的時間能做到,從我們規劃食物上來看,想必相互都隱約感覺到彼此時間不多。之前我們就一人吃了一包方便麵加重複注水的湯汁,現在我們又分了四個牛油麵包。完全沒有珍惜友人X以腿換來的食物,袋子裏所剩的一個麵包和兩個肉罐頭就放在我們眼前,氣氛像極了茶話會,要是我們中誰突然伸手拿走一種食物進食,另外兩人都不會在意,但我不知道為何食物有種變多的錯覺。

之後我替友人X更換掉浸血的紗布,我們帶著以缺少酒水的難過心情展開了討論明星的話題。

他倆都有最熱愛的偶像。到了我半天說不出一個來,我內心選擇有很多,我說不出的原因是他們在我心裏不分排名,因為在看他們作品時被完全吸引了進去,可作品看完待幾日後,我對這位明星的熱衷便漸漸消淨,若我之後再沒有看過其餘作品,連同那敬佩之情也會在不知不覺中淡去。但我不想說出來,因為每個人都在努力,這樣就好似自己十分自大的在說:我站在電器店中央,把所有的空調圍著我開,誰令我暖我就喜誰一樣。

“馬雲。”

“咯咯咯...你這人啊。”

秋止不住笑的把煙盒丟砸向我。

“怎麼還不行了?這是顆明閃閃的星。”

我斜眼的拿出香煙點燃。

“你這樣搞,那我要重說,我的是王健林。”友人X說。

我把煙霧吐向他:“這麼說你要是和我battle?”

“那賭點什麼?”

“賭個頭,越說越扯。”

我不想搭理他。

“賭....時間!”

意料之外的話突然出現,我二人疑惑的看著一臉起勁的秋。

“反正挺好玩的,你們各自說一個秘密,輸的二個小時內聽任贏的那一方。”

“那你呢?”

我心又瞬間緊了起來。看著她坐姿改變為雙腿屈膝而坐,雙手托著下巴,眼睛帶著期待的目光睜大,一副幹勁十足的笑回我:“當然是裁判啊。”想要我同意這遊戲,秋看著我眨眼的頻率也比平常快上許多,使我那顆本就緊縮的心髒,怦的一下好似變成了櫻桃般大小,她太美了、太美了!突然這一刻我仿佛沒了心跳,體內一種無法說清的東西在使勁向上湧,它想要從我的天靈蓋一湧而出,使我懷疑自己到底還有沒有在呼吸?我眼前是否都是幻境?五感六覺都不是滋味;尊重感、高貴感、安全感、舒適感、愉悅感,如黑貓炸毛,用著尖爪抓牆的刺耳聲音折磨著我。我的所有傷口都快要被甭裂開來;聽覺、視覺、觸覺、嗅覺、味覺、知覺,猶若百足蜈蚣肆虐爬竄。腦海裏恐懼、惡心、血液欲將我淹沒,想要伸手邁腿,發現自己早已沒了軀殼,連僅剩的意識也都快要歸零。

我反複心裏呐喊我不要、我不要...

我不要、我不要!

突如其來的心理崩潰,沒有一點預兆,發現自已掙紮多年、痛苦至今,陷入泥潭作嘔,自一身人心糞臭滋味我早已受夠。

什麼寄托、什麼生存意義,埋土逃避、自責、嫉妒、遺憾我都受夠了。自毀夢想不斷的騙自己,搞得生活行屍走肉、不堪入眼,內怪他人身,外責命運曲的故事我也都說膩了!僅僅她的一句賭時間,令我想嚎啕大哭的呐喊:我隻想要正視自己一次,咖啡店內點果汁也未嚐不可,舞蹈室裏報名入社也不妨一試,痛哭流涕的抱歉也不是很難,重新開始不難麵對身邊支持我的勇氣。

對,對,對!

我愛著花凡,打心底裏恨著秋橘,如此簡單的愛恨之分卻困擾了我將近一輩子的時間!笑就是喜,哭就是很厭,小孩時就都懂得的道理,我卻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