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館內,香爾二人,聽到少年闡述過去的痛苦,心中不由生出了憐憫之意,而且目光轉移到了王宇承身上,打量了起來。
墨尚香聽後,覺得駭人聽聞,暗歎這天下,竟然有如此慘絕人寰之事。不過,再細想,從那清河弟子靈魂上看,本性純良,並無半點混雜之氣,若真有那樣的事,那便隻有他體內的另一個靈魂了。
少年痛心疾首,香,當下將其摟入懷中,話語不及肢體給予的溫暖,唯有給予深深的懷抱,才能讓她稍稍緩和。
而蘭氏爾再旁,哪有不緩和的道理在!她也看不慣這些哭啼之事,所以忍不住用調情之術強迫少年緩和過來。
曆經更為殘酷的沙場,這種事件在蘭氏爾麵前,無疑是小巫見大巫。西夷恐懼魔王的暴虐行徑,可沒有這麼多道理和故事說得通的。
這時,屋外傳來一聲敲門聲。
爾後又傳來大夫的呼喊聲,聲嘶力竭,“我記起來了”,似乎渴望讓別人馬上知道這答案一樣。
屋內,墨秦瀾對蘭氏爾使了使眼色,並點頭,以表無關緊要。
蘭氏爾暗語一念,門自動就打開了,結果讓欲要拍門的大夫拍了個寂寞,還不甚重心偏移,差點摔個底朝天。
不過,這並沒影響大夫的心情,大夫抖了抖漢唐服那寬大的手袖,稍稍整理後,著眼一看,發現少年已經痊愈,如此驚奇之事抹去了那份渴望,他刹那間凝神,深沉老練的樣子,摸了摸花白長須,“這......這豆蔻小娘子,好,好啦?”
大夫摸不著頭腦,自己行醫多年,從未見過這樣的病症,也從未見過轉眼就痊愈了的,屋內除了眼前的兩個陌生人,就隻剩下昏睡的清河弟子了,不過能在短時間內根治罕見病症的,醫術必然高超,而且還是木行靈師,於是他便認為是高人蒞臨,實在榮幸,便以尊客之道,對蘭氏爾和墨尚香,拱了拱手,道:“二位仙人大義,老朽敬佩。”
用敬語稱呼救人濟世的修士,在大唐多以“仙人”為稱呼。
蘭氏爾不懂,但墨尚香懂,如今也不好推脫,隨即點頭,以示回禮,但問:“老先生可是想到了何種毒蟲?”
大夫得到仙人的首肯,心情愉悅,“那是瘤枯蟲,全身都是劇毒,即使是被曬幹磨成了粉末,也是隻需要一滴,就能要一個人的性命。”
“這瘤枯蟲是還是什麼來頭?”蘭氏爾問。
“這毒蟲,主要生活在火山上,棲息於火山岩土中,在其他地方很難存活。”
墨尚香當即困惑,為何火山的蟲子會出現在這近海之地。
蘭氏爾似乎找到了一些思緒,隨即對少年問,“你在地下的牢籠裏,還記得其他東西嗎,標誌,圖案之類的。”
少年先是看了一眼那嚴肅的大叔,又看了看身旁的慈祥孕婦,才道:“那個地方很黑,遠處我看不清,但我記得有一個圖案......”
“什麼圖案,能畫出來嗎?”
少年點了點頭後,大夫很自覺地翻出了筆和紙。
接過毛筆,少年冥神思考了一會兒,便動筆畫了起來,很快,他就畫出了輪廓。
蘭氏爾一看,便猜到了,道:“那是草帽海盜。”
“草帽?海盜?”墨尚香震驚,受天後重用,大案大事接觸過不少,當知草帽海盜是什麼,不過不敢相信,“你是說,船長是橡皮人的那個草帽海盜?”
蘭氏爾點了點頭,“我和他交過手,他是傳聞中吃了鬼域果實的人。”
一盞茶的功夫,少年將圖案完整的畫了出來,那是一個骷髏頭的圖案,頭上戴著一個鍋。
“人們對草帽海盜的呼聲有好有壞,有人稱之劫富濟貧,梁山好漢,也有人說是萬惡的組織,但我想,海盜就是海盜,就像山賊一樣,用著劫富濟貧的名義去做傷天害理之事。”墨尚香道。
海盜之事太過遙遠,想管也管不著。
“感謝老先生告知,我等就先離開了。”
聞言,大夫立馬危立而起,拱起手,想要恭送,但餘光中看見角落昏睡的清河弟子,便道:“那清河小生......”
“他並無大礙,隻是睡過去了。”
要走之前,還有一事。
墨尚香對少年說:“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芳兒。”
“芳兒......好,那我以後就叫你小芳,你還記得你是哪裏被抓的嗎?”
“在廬陵。”
“廬陵?”墨尚香想想倒是覺得有可能,若是當地孩童失蹤了,定會有清河派的人出麵,清河派勢力比當地官府要強,一旦查出,自會清理門戶,如果是從其他地方抓來,及時運走,不留痕跡,便很難查到姑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