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羿從包裹中拿出布繩,將嬰兒綁在身前,騎上巴布,係上麵巾,往爆炸聲處摸索而去。
沿路標誌可以看出,已然身處一個部落的領地中,墨羿警惕,環顧四周:“前麵就是毛亦戶部落領地了,我此去應該不會被視為敵人吧,”
走上用以擋風的山坡,看到濕潤的泥土上有許多腳印。胡亂的腳印讓墨羿第一聯想到的是盜匪入侵。
“前方似乎有些安靜。”
墨羿那不好的預感愈漸愈烈。
踏上坡頂,放眼望去,望後,驚恐萬狀。
隻見村落房屋破敗不堪,屍橫遍野,到處血跡斑斑,此處定是遭遇了殘酷的洗劫。
血腥味這才衝破墨羿的麵巾進入鼻腔,而那驚恐萬分的目光遲遲沒有離開那慘不忍睹的部落。
墨羿本想轉身離開,誰知背後襲來數箭,巴布敏捷躲避,可墨羿卻沒那麼幸運,有一箭刺入了他的後背,聽到墨羿的一聲慘叫後,巴布知曉身處險境,於是加急狂奔。
他們倉皇逃離,可箭矢並沒打算饒過他們,依舊在他們身旁橫飛亂竄。
墨羿中箭處已經出血,劇烈的抖動加急了血液流出的速度,這個箭矢射中的位置十分刁鑽,他現在無法拔箭,更別說處理傷口了。
逃了一刻時左右,墨羿感覺意識開始模糊,想到再晚些恐怕要不省人事了,到了不得不處理傷口的地步,於是叫停巴布。
巴布很是靈性,選擇了一棵樹下停下,並臥倒在地好讓墨羿下來。
墨羿下了獒,解下嬰兒,背對巴布,咬住衣角,指了指後背的箭,道:“巴布,來,含住。”
巴布懂其意思,低哼了一聲,便把箭矢含住,等待著下一個指令。
旁邊的女嬰默默的看著他們,晶瑩的眼睛不知在透露著什麼。
墨羿從疼痛中感到箭刺得很深,但也不得不取出,如若不包紮,就會因失血過多而死。
“拔。”
一聲令下,箭矢瞬間被拔出,墨羿疼痛難忍,血液滾滾而流,忍了好一會兒,便脫下衣物,說:“舔舐傷口。”
獸類受傷時,都會舔舐自己的傷口,因為唾液能防止病毒的初步感染,在短時間內也能有止血的作用。在沒有醫療條件的情況下,墨羿隻能用此法了。
巴布舔舐著墨羿血肉模糊的傷口,並把唾液留下,舔完後,感覺舌頭輕微有種灼燒的感覺。
墨羿也隻是用布料進行簡單的包紮,係上女嬰,騎上巴布就繼續狂奔。畢竟興安嶺中凶狠異獸可不比亂箭穿心好躲避,所以不見鎮門,絕不停歇。
巴布跑了小半個時辰,墨羿意識將近模糊,身體發軟,趴在了巴布身上,拍了拍它,用著微弱的聲音,“巴布,不要停,一直跑,回家.......”
他在徹底模糊之前,將自己綁在了巴布的獸鞍上,以防止自己和嬰兒被甩落。
又經過半個時辰的狂奔,巴布才載著他們回到家中,可卻是無人在家,巴布不懂得家中無人,隻能焦急地來回踱步,並連連吼叫。而其背上的墨羿早已不省人事,背上衣物已經被血液染得通紅。嬰兒一路沉默著,但在此時卻是哇哇大哭,像是聽懂了巴布的嘶吼聲。
興安嶺下獵戶生活艱苦,除了寒冬,基本都是在狩獵的途中,沒個一周半月,都不會在家。此時墨泰一和墨雪芹想必也在外打獵,沒到約定時候並不會回來。
無一人回應,一時把巴布給著急得,都快要把門給撓爛了。焦急的巴布朝天吠叫,嬰兒亦在哇哇大哭,一時聲音響徹雲霄。
正此時,遠處傳來其他犬類的狼嚎聲,巴布聽到後,立馬跑去,似乎是收到了同伴的呼叫訊息。
很快,巴布就跑到了那裏。那剛從鎮上回來的一家子,那一家子還有些詫異,為何自家的狗會叫其他的狗來,看清是巴布和看到受傷的墨羿才知道其中之意,暗歎,雪獒真是極為有靈性的異獸。
幸得離得不遠的獵戶有人在家,不然墨羿的傷勢惡化恐會凶多吉少。
這家獵戶認識墨羿,連忙給予治療,但也隻是簡單的治療而已,研磨狗尾巴草,並塗抹在傷口處。
其中一名為葉良多的男子,葉赫那拉氏,說:“看他傷口應該是被某些尖銳的東西刺傷,傷口很深,傷口一時不好恢複,得要送他去鎮上找郎中看看。”
其妻富彩霞,富察氏,“去鎮上找郎中,那得要多少錢哪?我們都是打獵的哪有那麼多錢去看病。”
“再不看他就會死的。”
“那我們也沒錢幫他治啊,看病那麼貴。”
“我們不是剛賣了些獸皮和獸牙嗎?應該夠的。”
“不行,我們給他看病,萬一他們沒錢還,什麼時候才能收回錢啊?”
“還還還,你忘了前幾年是誰分我們吃的?”
“那我們還他們肉就是啦。你都給他敷了草藥了,他應該會沒事的。”
“今天賣了多少錢?都給我拿出來。”葉良多摸到墨羿額頭開始發燙,不想再繼續爭吵下去,於是一把搶過錢袋,叫上巴布摔門而出,留下一句話:“孩子你看著,別餓著了。”
葉良多是生氣了,相處多年的妻子居然是個不知恩圖報的人,但現下也懶得教訓她,救人要緊。
屋內便留下了還在生氣的富彩霞和挑逗著嬰兒的大女兒和小兒子。
富彩霞生氣歸生氣,並沒有把怒氣撒到嬰兒身上,她心是善良的,但可能需要建立在滿意和多餘的條件之下。糧食還算充足,所以她對嬰兒也沒吝嗇,燉了一碗肉粥糊喂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