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風抿了抿唇,依舊沒有出聲,隻是悄悄地在袖中握緊了那把銅錢劍。

在漩渦完全散去之後,他走上前,在棺材旁邊停下。

不知過了多久,棺中的絕色女子,緩緩睜開了雙眼,在看見沈南風的那一刻,她有些激動的喊道:“風哥!”許久不曾開口,以至於她的聲音很是嘶啞。

沈南風有那麼一瞬間的觸動,仿佛是眼前的人真的就是他的妻子複活……

但是這個想法很快就被他壓了下去,他斂下情緒,垂眸低聲道:“卿兒。”

“風哥!”棺中的女子激動的做了起來,久不活動的她,驟然活動起來,渾身的骨頭都在哢哢作響,但她並沒有理會,直接撲進沈南風的懷裏。

她等這一刻等的真是太久了!

甚至,若不是那股想要與沈南風再見的執念支撐著她,加之不久前,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突然出現幫了她一把,她怕是無法壓製住體內的另一個靈魂,奪得這具身體的主權。

可就在她正歡喜的享受著重逢喜悅的時候,卻突然感覺後心一陣鈍痛:“啊!風,哥?”

她有著難以置信的瞪大了雙眼,看著眼前這個她心心念念許久的男人,艱難道:“為,為什麼?”

“自古正邪不兩立!我知道你們魅靈族一體雙魂,你是魅魂吧!”沈南風又將銅錢劍往前推了一些,隨後退開,冷聲道:“我知道你是想用卿兒的樣子迷惑我,可你大概沒有想到,我是絕不會容許那樣美好的卿兒,變成一個……人人得而誅之的邪祟!”

“邪祟?”卿兒皺眉痛苦道。

“一個已經死去多年的人,借助靈氣屍變成功,不是邪祟是什麼?”沈南風麵色冷凝道。

“所以,無論,我是不是你的卿兒,你,都會毫不留情的,誅殺我……”卿兒艱難的問道:“是麼?”

沈南風抿了抿唇,其實他有些先入為主,自以為卿兒是不會選擇通過這種方式複活,更無法壓製魅魂,所以才會如此堅決……

但他覺得,無論怎樣,邪祟都是不能留的!他是渴望卿兒複活,但絕對不想要這種非人非鬼的東西。

尤其是在看到府外的花草樹木失去生機衰敗之後,就更加堅定這個想法了。

“邪祟終究是邪祟,我的卿兒若是活著,也不會想要變成這種非人非鬼的東西。”沈南風堅定道,隻是這話聽起來,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邪祟終究是邪祟,我的卿兒若是活著,也不會想要變成這種非人非鬼的東西。”

沈南風的話像是魔咒一般纏繞在卿兒的耳邊。

她轉過頭,看向沈司藥,雖然是第一次見,但是那張與她有五分相似的麵龐,還是讓她一眼就肯定,那是她的兒子。

無限絕望的心,再次生出一絲絲的期盼,丈夫舍棄了她,那兒子呢?

沈司藥在與她的目光相對之後,其實是有些無措的。

在心裏麵,他並不認同父親的做法,但是對眼前這個,半坐在棺中,他應該稱為母親的人,也的確生不出多少親切之感。

打小他就沒有享受過母愛,如今乍然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誰,還是用這種方式相見……

他不知道該抱有一種什麼樣的心態,是以,對卿兒期盼的目光,他選擇了回避。

這無疑,成了壓死卿兒的最後一根稻草。

“嗬~”她自嘲似得笑笑,漸漸的變成瘋狂的大笑,待笑聲散去,本就嘶啞的聲音更加啞了幾分:“原來,我拚命醒來,就是這樣的結果。邪祟?嗬嗬……”

卿兒絕望的閉上了雙眼,眼角悄然滑落了一滴淚水。

誠如沈南風所說,若是她活著,自然不願意變成這般非人非鬼的樣子,她不顧一切的占據這具身體,也不過是心有所念……

隻是如今看來,倒是她有些一廂情願了。

既然如此,那這具身體讓出去又何妨?

管她是會去為禍人間,還是想要怎樣,總歸和她是沒什麼關係了。

“哈哈,天不亡我!天不亡我!”淩厲的笑聲中帶著些許得意,卿兒再一次睜開眼,身上的氣息明顯發生了變化,眼中的淩厲夾雜著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