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高陽不置可否,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自打惡之源從穆愉的身體裏逃走,她就總有種奇怪的感覺。
一種,明明兩個人還是和以往一樣在一起,明明還是那麼親密的相擁,她卻總是會突然有種淺淺的疏離感。
或許是她的錯覺吧!
沒了修為之後,感知力終歸是不如從前了。
“時候不早了,我們去休息吧。”帝高陽輕聲道。
“好。”
兩人一起簡單的洗漱了一番,鑽進一個被窩,相擁而眠。
第二日,帝高陽一直懶床到午飯時分,才在穆愉的催促下,不情不願的起床洗漱,用一頓早飯和午飯加一起的飯。
飯後,扶搖過來找她,說是沈家已經將他父親的屍身存放到冰窖裏。
沈家的冰窖裏擱的都是千年寒冰,效果自然不會差。
曲無容也傳了信過來,說是帝都固安不大太平,已經有好幾家出事了,原因皆沒有查明,皇上的狀況似乎也不大好,建議她早些回去。
固安不太平,帝一卻一點消息都沒有給她傳,這個分身著實是不安分啊。
她現在也有些懷疑,當初要送穆愉到八彌宗的決定,是否有些太衝動了。
她當時隻想著,這個小家夥為了變強,險些就魂飛魄散,她總該滿足他才行。
可她修為盡失,無力在教他什麼,送他去宗門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後來的一係列事情,著實有些脫離她的掌控……
她不由得反思起來,活了這數萬年,她是不是也有些自負了?
罷了,罷了,等去過沈家就早些回宮,正是內憂外患的時候,隻有把宮裏穩定了,她才好再去做別的事。
“可有探聽到什麼?”帝高陽看向從在而來的濯纓,昨晚她就讓他去了壺南森林,查探尤三娘的落腳點。
濯纓搖了搖頭,道:“不知尤三娘是得了什麼風聲,還是怎樣,他們的落腳點我倒是找到了,但是早已人去樓空。”
“而且看樣子,他們離開的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想了想,又道:“且之前城裏他們安排的暗棋,似乎也成了棄子。”
“哦?此話怎講?”帝高陽挑眉道。
“之前這些人在城裏藏了那麼久,都不曾被人發現……但是今早,卻被鎮南王帶著人給一網打盡了。”濯纓道:“似乎是存了心想要暴露什麼一樣。”
“一網打盡?”帝高陽若有所思:“確定一個不少全都抓住了?”
濯纓想了想,最後搖頭道:“我不大清楚,但回來的時候聽府上的人都在說,禍害南城這麼多久的惡人,都被一網打盡了,多在稱讚鎮南王。”
“不僅是府上,就連大街上,也多是誇讚之語。”扶搖從外麵走進來說道。
在他身後跟著的沈司藥一臉的失落,似乎並沒有因為他爹抓捕了為禍之人感到有多高興。
等帝高陽看到隨著沈南風一起過來的梅三度以後,就瞬間明白了他的失落從何而來。
“攝政王。”沈南風抱拳道:“城中那些為非作歹之人,已經被臣悉數抓到。”
“鎮南王辛苦了。”帝高陽淡淡道:“既然事情解決了,那我們也就不便在叨擾了,不過眼下這天色不早了,鎮南王應該不會介意我們在此留宿一晚吧。”
如今明明還豔陽高照,哪裏就天色不早了?眾人都明白這是想留下一眼的托辭,都默契的沒有戳破。
沈南風笑道:“攝政王客氣,您能在臣府上小住,是臣的榮幸,您盡管住著。”
梅三度在他身後低垂著眼,聽到帝高陽說要告辭的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帝高陽淡淡的客套了幾番,便讓穆愉將人送走了。
“尊上,真的打算就這麼走了?”濯纓有些不大信的問道:“我總覺得這件事不該這麼容易就解決……”
“尤三娘連夜帶人撤走,又棄了城中的暗棋,要麼是這裏對她已經沒有什麼用處,要麼就是她在竭力保全什麼,不惜犧牲所有暗棋來保全,想來圖謀的東西不會太小。”帝高陽淺淺的啜了口茶:“這南城裏值得她這般圖謀的……等明天就會知道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