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好像沉默了許多,臉上的笑容也少了很多,據說那時候,皇上在百官麵前都是嚴肅著一張臉的,隻有在接近小皇子的時候,他的臉上才會難得的露出一絲笑容來……”
我:“……哦。”
我反應的平淡讓十五和十九非常的不滿,她們一人一個揪著我的衣袖,依依不撓,有些埋怨我,“娘娘,你怎麼是這樣的反應?”
我:“……你們想要我表現出什麼樣的反應?”
“高興,快樂,興奮……總之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要現在這麼冷靜的表情就好。”
我:“……”
“娘娘,你真的不回去?”
我看了一眼頭頂湛藍的天,應該是要回的吧?沒準兒他現在已經在找我的路上了……
把十五和十九送走,我百般無聊的躺在院子裏的搖椅上,想著剛剛那兩個單純的丫頭,都已經泄露了我的行蹤了而猶然不知。
淩慎定然是有所懷疑,才讓十三把十七送到越州城來。雖然表上十三是有公務在身要去欽州,而十七又想見見昔日的姐妹們,才突發奇想的要來越州……
可是十三一向是跟在淩慎身邊保護他的安全的,程度可謂是寸步不離。淩慎又怎麼會輕易的把他調離他的身邊……
隻能說,這也許隻是淩慎故意要這樣做的,而且,他故意要讓我知道。
前麵隻是虛招一發,後麵才是此行真正的意圖。
十五和十九的心思剔透,藏不住事情,可十七一向聰慧,不可能瞧不出來……
聽說十七離開已經有將近三天了?
現在就是想要離開都已經來不及了吧……
我苦笑了一下。
第二天,當我抱著教義去書院的時候,徐蔚拿著掃帚在院子裏打掃落葉。抬頭看見我,他聲音清脆的和我打招呼,“夫子早上好。”
我點了點頭,“今天怎麼來的那麼早?”
徐蔚淺笑,“昨天夜裏下了一場大雨,不來早些,這些葉子可能就掃不完了。”
“辛苦你了。”
徐蔚擺擺手,“夫子客氣了。”
我抱著教義走進屋子裏,三十張桌子空空的,孩子們還沒有來……
想來我昨晚睡得不怎麼的好,今天來得確實是早了些。
滿腦都是紛繁複雜的思緒,設想著自己接下來會在什麼樣的情景遇到他,是他來找我,還是我會在某個地方不經意間就遇到了他。見麵的時候,我應該要怎麼做,是坦然大方的承認自己沒有死,還是拿著溫止珩給我的新的身份抵死不認賬……
可是,命運有的時候就是那麼的戲劇性,以上所有我設想到的種種,最終都沒有發生。
淩慎是在我的一低頭一抬頭之間,突然出現在座位的最後一排的,恰好那一排今天有一個孩子因為生病了沒有來上課,淩慎他就自然而然的坐到那個位置上去了。
我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低頭看了好一會兒講義,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那個清雋挺拔的身影依舊端坐在座位上。
我終於確定自己沒有看花眼。
一年不見,他瘦了很多。原本就鋒利的輪廓,此刻變得更加的鋒利。他目不轉睛的看著我,麵無表情,可是墨黑的眸子裏麵,情緒卻是在不斷的翻騰……
怔愣一會兒後,我避開他的眼神,繼續講自己的課。
因為某人的突然出現,我的注意力開始頻頻奔潰,眼睛看著學生,可是看著看著就忍不住看到某人的身上去了……
講課的過程中也出了幾次輕微的差錯,但是因為還好我在上課前有做好充分的準備,看著講義可以輕而易舉的把那幾個錯誤糾正過來……可是被淩慎盯著,無可避免的我還是開始變得緊張,身子發熱,連額頭都冒出了一些細細的汗珠。
好不容易熬到放學,學生們都相繼離開,我低著頭坐在講桌上,覺得胸腔裏的那一顆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壓低的視角裏突然出現了一方衣袂,我抬起頭,徐蔚一臉擔憂的看著我,“夫子可是身子不舒服?”
我搖搖頭,“沒事,我隻是覺得有些累了,休息一會兒就好。”
徐蔚點點頭,“那我先回去了。”
“好,路上小心。”
“謝謝夫子關心。”
“去吧。”
徐蔚剛要出去,看到什麼又停下來腳步,他皺著眉看著坐在某個位子上一動不動的淩慎,“你是誰?為什麼要坐在李頡的位置上?”
淩慎看了一眼徐蔚,又把目光落在我的身上,看樣子是在等著我解釋他的身份。
我對徐蔚笑了笑,臉上看著淡然,可是語氣裏卻多了幾分難以掩飾的慌亂,“這是……我的哥哥!”
淩慎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