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時候,一度因為和邱姨娘鬧了別扭,自己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裏,一天一夜都沒有吃過任何的東西。餓到不行的時候,因為為了表明自己的態度堅決,堅持不出門,所以隻能喝房間裏的茶水。
茶水喝光後,便隻能自己蜷縮在床上,默默的在心裏告訴自己,要快點入睡,因為隻要睡著了就不會感覺到餓了……
現在的情況和當初好像並沒有什麼區別,所在的處境也不見得有變得多好,唯一有區別的隻是,當初那個可憐兮兮的女孩子已經長大了……
於半夢半醒之中,出了一身冷汗。
耳邊突然出來門鎖被打開的聲音,我眯著眼睛看去,有個人站在了門旁,正在把手裏的燈籠交給家役模樣打扮的人。
那人白衣勝雪,身形頎長如修竹,映著籠光的麵龐溫潤如玉,唇角的淺笑微傾……
我有些混沌的意識在刹那間清醒過來。
蘇……言軒?
確實是蘇言軒。
他走進門內,目光落在飯桌上時,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眉頭微皺。在看到我的時候,俊逸的臉上更是閃過了一絲驚訝,“顧姑娘?”
他快步走了過來,問道,“顧姑娘為何會在……”話語未落,似是想明白了什麼,於是他自若的收起了聲音,轉而問道,“怎麼不吃東西?”
我手腳有些發軟,半句話都不想說,可是看見是他,還是半開玩的笑道,“怕你們把我毒死了啊……”
蘇言軒臉色一窒,似乎沒有想到這次見麵,我一開口會這麼的刻薄,他的聲音更加柔和了,“看來是嚇到了顧姑娘……”
“茗香,過來把這些飯菜撤下去,重新做一份上來。”
名喚茗香的姑娘,正是先前來給我送飯菜的姑娘。看著她便無表情的收拾桌麵的東西,我有些奇怪的看了蘇言軒一眼。
茗香走後,我和蘇言軒兩個人,一時之間,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我集攢了一些力氣,突然語出驚人,“蘇公子是西涼人?”
蘇言軒一怔,隨後微笑,“家母是西涼人。”看見我不解,他又解釋說,“家父是大樾人,我從小在大樾生活,應該算是大半個大樾人。”
“你為什麼會在這裏?”難道他和綁架我的那個黑衣人是一夥的?剛剛他來到門口的時候,那些家役對他的態度似乎很尊敬,這說明他的來頭也許不小……
蘇言軒淺笑,“我在這裏的原因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裏嗎?”
我搖搖頭,“不僅是我在這裏,麗妃也在這裏……”
蘇言軒的神色突然一下變得有些了然,“不知道沒有關係,等你看到了那個人,相信以姑娘的聰穎,肯定可以很快從中得知原因。”
那個人?
還有誰要見我?
經曆與蘇言軒的見麵,我終於敢安心的吃茗香送來的飯菜了。
類似於籠中鳥的生活,一天一天過去,在醒來的時間裏,我除了會想想一下淩慎得知我不見了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外,還有就是絞盡腦汁的去想到底誰會想要見我?花費了那麼大的心思,非得要把我從宮裏綁架出來,讓我等他才願意來見我的人,到底是誰?
第五天的時候,當我在房間裏無聊的自己與自己對弈的時候,房門被人從們輕輕推開。非是送飯菜的時間,我在這裏也沒有熟人,是以我知道,要見我的人,我一直在等待的人,終於來了。
“扶枝,好久不見。”
來人身著一身雨過天青色的衣衫,笑得溫潤,我看著看著,感覺時間似乎有些倒流。這種顏色的衣衫,以前溫止珩來我院子裏看我的時候經常穿,我記得我當時還挺大膽的,也許還有些那麼不知羞恥的對他說過他穿這樣的衣衫很好看這些話,結果換來的時候溫止珩看著我的時候露出來的弧度更大的笑容。
來人是誰,來人是他。
預料之內,預料之外。
我中指和食指夾著一顆棋子,眼睛盯在棋盤上,語氣裏有著我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疏離,“溫公子,別來無恙啊……”
溫止珩在我的對麵坐好,隔著散落著黑白棋子的棋盤,他微笑,“扶枝,這裏住的可還習慣?”
“尚可,如果沒有人整天看著我就好了。”自從蘇言軒來過一趟後,這裏的門鎖便被撤掉了,可是還是有家役一直在我的門外看守著,是以這幾天來,免得給別人添麻煩,我一直都是窩在房間裏,哪裏都沒有去。
溫止珩執白子,下棋下得不緊不慢,進退有致。我看著他修長的手指,一時有些恍惚。
“扶枝,到你了。”溫止珩的聲音很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