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敏就是在亭子前麵的石板道上看到顧均白的,他從亭前經過,長腿邁得很大,走得不慢不快,但因為腿太長,一步頂別人兩步。
安小敏這會沒有發呆,也不會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她隻是心髒驟然停頓了一會兒,然後腦子就全都是我要追上他。
安小敏身著伴娘的禮服,禮服是很仙氣幾乎垂地的薄紗淺藍長裙,她雙手提著裙擺就往他的方向跑去。
“等等,顧均白,等等我,顧均白……”她一定喊著一邊朝他的方向跑去。
後院跟花園一樣,裏麵有很多條小道,小道幾乎都是相通的,安小敏找了最近走到他所在的石板道的小路。
終於,她氣喘籲籲追上他,在離他後背一米遠的時候,被他的人攔住了。
夕陽光下,他身著黑色的薄款皮衣和黑色的長褲,腿上踩著一雙馬丁靴,背影挺拔挺直,肩膀寬闊,腰身線條流暢,那雙逆天的大長腿就是顧均白的標誌。
“顧均白,放開我,讓我過去,顧均白,你回過頭來……”
安小敏失控了,努力掐著捉住他的男人的手,她還動手跟男人過了兩招,然後被男人將她的手反轉在身後,她一動男人就用力,可她此刻根本顧不上痛。
顧均白就在眼前,她眼裏隻有他的背影,她想跑到前麵去,想見他。
天狼緊緊按著眼前女人看起來纖弱無比的手,他是行家,這個按法,別說是一小姑娘了,就是一大老爺們被他這樣反按著,也是痛得嚎叫不已,一動不敢動的。
可這個女人卻像是瘋了一樣,根本不怕痛的,掙紮著想住他家太子爺跑去。
雖然這個女人的武力值都不夠太子爺一根手指頭,可他是太子爺最貼身的保鏢,沒有得到太子爺的容允,不讓任何人近太子爺的身。
“你要再動一下,這條手臂就廢了。”天狼從沒見過這麼不怕死的人,不得不提醒她一句。
可惜這女人還真就不怕死,還想往太子爺跑過去,眼眶紅著,朝太子爺歇斯底裏淒涼無比地大喊著。
“顧均白,你回過頭看看我,我是安小敏啊,顧均白……別走……”
就在天狼把安小敏的手臂就要折斷的時候,那個高大修長的背影終於回過頭來。
安小敏看清了他的樣子。
男人的左上臉戴著一截銀色的麵具,麵具弄了眼洞,所以他一雙漂亮暗深的眼眸能看得見,這一截麵具隻是遮住了他左邊太陽穴和額頭,鼻子和嘴唇沒有任何遮攔。
眼前的男人對於安小敏來講,陌生又熟悉。
他明明長得和顧均白一樣,有著一張被上天恩寵著的臉,高挺的鼻子,緊抿的薄唇,連下顎流暢的線條輪廓都和顧均白一樣,可他的眼神則是完全陌生的。
倒不是長得不一樣,而是眼裏的東西。
狹長的桃花眼眼毛處微微上挑,卻不顯一絲風流氣息,眼裏沉著的東西又冷又穩,仿佛被歲月風霜洗盡鉛華一般,任何人任何物都進不了他的眼,平靜中帶著一股懾人的冷冽之感。
顧均白的眼睛不是這樣的。
他更不會用這樣冷漠入骨的眼神看著她。
不對,不是冷漠入骨,他的眼神像是在看著垃圾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