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兩點,市中心醫院的重症監護室裏,卻還在亮著燈。
蘇喃身上還穿著墨爾本季節的長裙,從下飛機到現在,她都沒來得及換。
重重跪在冰涼的地上,蘇喃雙手死攥著病床上男人的手腕,眼裏滿是悲痛。
“爸爸,你睜開眼來看看我啊……”
她滿臉眼淚的搖著頭,怎麼都不敢相信,幾天前還好好的父親,忽然間出了車禍。
眼下,更是被醫生通知,即將失去生命跡象,不可能再被救活。
“你哭夠了嗎?!”就在這時,站在床頭麵容明豔的繼母秦然,冷聲道。
“這份同意書,你趕緊簽字。”秦然狠狠的將一份協議書甩到她臉上,語氣裏充滿怨恨:“你爸這死了倒是幹淨,可咱家卻正因為他,麵臨著破產!”
“眼下隻要你簽上這字,有人就會救我們家,否則,我們都完了。”
蘇喃被催的一怔,她抬手,拿起那份協議書。
“心髒捐獻……”
念出這幾個字後,蘇喃驟然瞪大了眼睛,抗拒道:“不,不行。我爸他還沒死呢!你們誰都別想動他的心髒!”
“嗬,這可由不得你。”
秦然漠然的看著病床上的人,眼裏沒有絲毫的感情:“這捐贈書如果你不簽,咱們家算是完了,你親弟弟在美國治療的高昂費用,我可出不起。”
聽到這話,蘇喃心裏猛地一疼。
她弟弟才七歲,出生時,母親難產去世。而弟弟剛落地就滿身病,不得已送到美國最頂級的醫院治療。
一旦放棄治療,弟弟隻能等死。
“除了捐贈……還有沒有別的辦法?”蘇喃抬頭,死死的盯著她問道。
她沒辦法放棄父親,也不能讓弟弟去死。
“辦法麼?還有一個。”秦然忽地眯了眼睛,唇角勾了抹冷笑:“那就是,嫁給薄氏總裁薄覃年。”
薄氏是都城盤旋百年的頂尖世家,如今的薄氏總裁薄覃年雖然權勢滔天,但性格卻極其殘忍暴戾。
他幾年前出了事故,雙腿殘疾,且一身的病。這陣子外界更是傳出消息,說他活不過仨月。
薄家老夫人不知哪來的主意,竟然想出了替他衝喜這一招。
眼下隻要蘇喃同意,秦然就能搭上薄家這條大船!
蘇喃緊攥著拳頭,眼底滿是掙紮。但半晌後,她還是吐出一個字:“好。”
薄覃年那些殘虐的傳聞,她早有耳聞。但是,她沒有選擇了。
見她同意,秦然臉上劃過一抹喜色。
“你既然應了,那我這就讓人送你回去準備。”秦然說道:“兩天後,你就可以嫁進薄家了。”
薄家那邊著急的很,生怕還沒來得及衝成喜,薄覃年就死了。
所以,蘇喃說不定還等不到兩天,就要被接過去呢。
派人將蘇喃送回後,有醫生敲門走進來。
“夫人,蘇先生的心髒捐贈……”
“當然要捐。”秦然輕笑一聲:“這捐贈書,又不是隻有蘇喃一個人能簽。”
看了眼病床上麵無血色的丈夫,秦然語調諷刺道:“我才嫁了你三年,好日子可還沒享受夠。你啊,就算是死了,也得保證我這後半天,衣食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