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駕進城後,直接來到錢塘王府,蕭瑤並未在門口等候,而是徑直去了內院大廳裏烤火,顯然她這是用冷漠來抗議蕭涵不給她情麵,當街抓捕了她的父親。
王府門口侍衛集體拜道:“恭候漢中王回府!”
杜如月低頭站在門口,她說道:“世子,你惹王爺不開心了。”
“我知道!”蕭涵說完,帶著穆婉容等人一起入了府內,徑直來到了內院大廳。
再兩日就是除夕了,錢塘國的主要文武大臣們全聚集內院,原本就在彙總國內軍政要務。當蕭涵走進內院大廳時,王何、李純真、張垣、盧平、耿炎和贏賀等文武要臣,紛紛起身拜道:“臣等參見漢中王,恭候漢中王回府!”
蕭涵微微拱手回禮,他看到蕭瑤坐在王座上,低頭喝著茶,滿臉都是不快。這位疼愛自己的母親,眼下成為蕭涵最為難的焦點,因為母親的慈愛和心軟,現在反倒成了最大的麻煩。
蕭涵隻得拉著穆婉容的小暖手,一起走到王座前跪拜道:“孩兒叩見母親!婉容叩見王爺!”
“末將參見王爺!”
眾人皆跪拜問候完,蕭瑤放下茶杯,嘴裏冷冷的說道:“都起來吧,坐下來說話!”
蕭涵示意大家分開兩側入座,自己則走上台階,直接坐在了母親腳下的地麵,然後拉著蕭瑤的手說:“母親,孩兒有一年未見您,萬分的想念!”
蕭瑤生氣的抽手,將頭避開,嘴裏不快的說道:“你總是不在母親身邊,母親經常一個人,沒有一個親人陪伴。你一回來就要扣押娘的兄長和父親,你叫娘以後怎麼辦?難道你希望看著娘一個人孤老?”
蕭涵答道:“可是母親,國有國法,你我皆身為一朝之王,豈能知法犯法?”
蕭瑤擦了一把眼淚,然後問道:“蕭忠你可以鞭打,可以羈押起來;可你怎能對娘的父親動粗?”
蕭涵起身答道:“母親,陛下因此時對您心存質疑啊!這彭城侯昔日反叛朝廷,投了反賊徐王,這可是叛國重罪。”
“那又如何!”蕭瑤痛苦的說道:“娘就隻有這幾個親人,難道你要娘為了所謂的忠心,就六親不認?”
蕭涵皺眉道:“母親!您自己也看到了,他蕭忠竟敢冒名自稱大王爺,私自在城門口亂收進城稅,如此膽大妄為,禍國殃民,母親您也要庇護?”
“責罰就是了!”蕭瑤反駁道:“難不成你還要真殺了他?”
蕭涵很是淡定的勸道:“母親,你我是最痛恨天門中人的了。為何?就因為他們目無王法,互相包庇,淩駕於大舒律法之上!”
“你不用說了,娘明白!”
蕭涵轉身問道:“諸位大臣,諸位將軍!按照我錢塘國的老規矩,這彭城侯父子,該不該問罪?”
眾人麵麵相覷,無人作答。
蕭涵厲聲道:“怎麼?難道你們也想徇私舞弊不成?眼見他蕭忠違紀亂法,你李純真幹什麼吃的?”
李純真立刻出列跪倒,他叩拜道:“漢中王訓斥的是,下官知罪。那蕭忠驕縱傲慢,常以王爺兄長自居,我等不敢阻攔!”
蕭涵質問道:“那你不會上報我母親?”
李純真答道:“回漢中王,報過了,幾乎見到王爺就提及此事。”
蕭涵聽完一愣,轉身對著蕭瑤斥責道:“母親,您若是這樣包庇自己的親人,我錢塘國不久便亡他父子二人之手!”
蕭瑤答道:“本王沒有包庇,每日見到都有斥責。”
“斥責?”蕭涵笑道:“斥責管用?就在今日城門口,他蕭忠當著本王的麵,口口聲聲說遲早會得到孩兒的未婚妻!他的為人,母親您難道不知道?”
“那又如何?”蕭瑤答道:“說說而已!再者,穆婉容也是你從京城大街上搶回來的,男人喜歡女人,不是很正常麼?”
此話一出,穆婉容大驚失色,恥辱在她內心猛烈燃燒!
蕭涵皺眉道:“我與穆婉容乃是情定終身,我又不是強搶,那是穆婉容自願的。母親,您就為了包庇您的兄長,竟然不惜要侮辱穆婉容?”
蕭瑤起身答道:“胡說,娘可沒有要侮辱婉容的意思!我倒是要反問你了,娘養了你這麼大,你犯得著為了一個穆婉容,要跟娘斤斤計較,叫娘這般難堪?我白養你了是麼?”
“天哪!”章開突然驚呼道:“嫂子,您還真和漢中王猜測的一樣,咋就非要這般比呢?”
“你閉嘴!”蕭瑤怒斥道:“這裏沒你說話的份。”
章開撇了撇嘴,隨後低下了頭。
蕭涵心情不悅,他冷冷的說道:“母親,孩兒可是特意帶著穆婉容來錢塘城,陪您一起過除夕的。穆婉容都還沒有嫁給孩兒呢,她不顧外麵流言蜚語,也願意隨孩兒一道來錢塘城,您就這麼對她?”
蕭瑤含淚道:“娘懷你九月,這才好不容易生下你,你我母子相依為命,這才有今日的錢塘王府。你就說說你,為了穆婉容你犯了多少事,你可想過娘有多擔心?你長大了,馬上就要娶妻了,是不是連母親的養育之恩都不顧了?”
蕭涵問道:“母親,那您要孩兒怎麼做您才滿意?將穆婉容嫁給你兄長蕭忠麼?滿足他做皇帝的野心麼?”
蕭瑤反問道:“娘絕沒有這個意思!不過你既然說出來,那娘倒要問問你,娘就想知道,如果是為了娘,你願不願意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