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根煙,沒有問題吧?”
剛一坐下,堂島真吾就從兜裏掏出煙盒,倒出一根煙叼在嘴巴裏。
“哦。你隨意吧。”
對此,後藤田正樹聳了聳肩膀,隨後伸手將擺在桌角的玻璃煙灰缸推向堂島真吾。
“謝了。”
堂島真吾隨口說了一句,然後給自己點上火,深深地吸一口,隨後再緩緩地吐出來,陽光透過玻璃窗打在了青白色的煙上,以至於讓整個房間都顯得有些霧蒙蒙的。
眼看坐在對麵的堂島真吾隻是自顧自的抽著煙,並沒有想要開口說話的意思,後藤田正樹在心裏暗笑了一下,然後往他自己麵前的玻璃酒杯中倒滿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我昨天晚上答應了義父的提出來的要求,幸田一家的這塊大匾會有我來接下。”
堂島真吾用指尖輕輕地磕了一下過濾嘴的分界處,煙灰瞬間就被震到空中,隨即留下紅光明滅的火點,同時他也將這個消息從充滿著煙霧的嘴裏吐露了出來。
正拿著啤酒瓶往玻璃酒杯中的後藤田正樹在聽到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以後,相當明顯的停頓了一下,畢竟不論怎麼說,這個消息也確實是讓他感到頗為震驚,不過這份震驚很快也就散去了,因為對於後藤田正樹來說,既然對方肯告訴他這個消息,那麼最起碼今天應該還是有的談的。
在想明白這些事情以後,後藤田正樹又給自己倒滿一杯啤酒,隨即一口喝幹,工作時間內可以隨意喝酒的機會可不多,無論如何都應該要好好把握。
“什麼時候?”在問著話的同時,後藤田正樹也給堂島真吾麵前的玻璃酒杯中倒酒。
“新年的第一天。”堂島真吾把還在燃燒著的煙頭撚熄在玻璃煙灰缸中,隨即拿起已經倒滿了酒的玻璃酒杯,不過他並沒有直接喝下去,而是舉起來向著後藤田正樹示意。
對於這種情況,後藤田正樹自然是知道對方的意思的,他在給麵前的玻璃酒杯倒滿酒以後,拿起來玻璃酒杯和堂島真吾碰了一下,隨即一飲而盡。
“新年的第一天就會舉行襲名盃,雖然對於這件事情,義父還沒有大發請柬,不過他已經提前通知了一些老朋友了。到時候會有義父的義兄弟,同時也是幸田一家的顧問,山崎次亮叔父來出任媒妁人,由他來主持襲名盃。”
盡管後藤田正樹不太清楚堂島真吾為何會將這件事情說的這麼清楚,但是他依舊是相當認真的聽著堂島真吾所說的每一句話,同時也是相當仔細的斟酌著堂島真吾所說的每一句話,不敢漏掉其中任何一絲隱晦的含意。
盡管對於後藤田正樹來說,他仍舊是不太明白堂島真吾今天請他過來的意思,但是到目前為止,後藤田正樹的直覺正在提示他,堂島真吾今天絕對會有相當重要的事情,甚至有可能會是讓人感到極度驚嚇的那一種事情。
“打擾了。”
正在堂島真吾絮絮叨叨不停地說著時候,包間的門被敲響,隨之而來的是服務員的說話聲。
“進來吧。”後藤田正樹看了一眼手表,他想起來現在是上菜的時間的。
而坐在後藤田正樹的堂島真吾也隨即緊閉上了嘴巴,隻是重新叼起一根,點上火,將自己的臉隱藏在了青白色的煙霧中。
服務員送上生魚片,盤內盛著剔透的比目魚、泛著淡淡烏光的新鮮墨魚、油脂厚實的青甘鰺及色澤紅豔的鮪魚。
“後藤田先生,您點的菜都上齊了,如果還有什麼需要,請按您手邊的呼叫鈕。”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後藤田正樹揮了揮手,示意服務員趕緊離開包間。
對於後藤田正樹有些粗暴的態度,服務員的態度沒有任何一絲絲的變化,依舊是滿臉都是笑容的她,再深深地鞠躬以後,邁著小碎步往後退,隨即拉上了包間的門。
“這些應該挺貴的吧。”堂島真吾隨手拿起筷子,然後夾起一片晶瑩剔透的生魚片,然後直接放入嘴巴裏麵。
“確實是挺貴的,不過也沒有辦法,誰讓是你這位“大人物”要求在這裏見麵呢。”後藤田正樹在說道“大人物”這三個字的時候,加重了語氣,語氣中不無諷刺揶揄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