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這麼做?”
“當然是在幫你們盡快破案啊。畢竟這次被殺的可是元檢察長,上麵可是在不停地催促,要盡快破案抓捕凶手。我想,日下課長你應該也是能夠感受到的吧?”
日下治夫喝了一口酒,雖然他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但是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不說其其實就是一種默認了。
實際上也是這樣,身為搜查一課的他,自然是能夠清晰的感受到上麵給予的那種壓力,雖然上麵並沒有非常直白的表露那種態度,但是時不時的催促一下,或者某種隱晦的表示,從來就沒有少過。
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倒是能夠理解一下內村部長的,畢竟承受上麵壓力最大的就是他,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就認同內村部長的行事作風,因為這是兩碼事情。
“阿部部長,你就別說笑了。”日下治夫撇了撇嘴,麵帶諷刺的搖著頭說道,“我想你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吧。你拿出來的那些資料,一旦不小心流到外麵去,會造成多大的影響。”
“那又如何呢?”
“你說什麼?”日下治夫盯著阿部博義看了一會兒,然後轉過腦袋對著給自己的空酒杯添滿就的酒保揮了揮手,繼續說了一下去,“你難道就沒有想過,因為你這麼做,會對組織造成什麼影響嗎?”
“日下課長,你覺得組織是一種什麼樣的東西呢?”阿部博義並沒有回答,反而是對著日下治夫反問了一句。
不過,日下治夫並沒有回答,因為他感覺到阿部博義還會有話要說。
“我們警察也好,法務省那邊的檢察官、法官也罷。我們這些組織存在的意義究竟是什麼呢?”阿部博義轉動著酒杯,一口把酒杯中的就灌下,擦了擦嘴巴以後繼續說了下去,“維護正義,保護國民。這是我在警察學校上的第一堂課。可是我就是有點不明白,既然我們擁有製裁身為同類的權力,那麼為什麼有的人會是那麼的肆意妄為,憑借著手中的權力,來為自己增添利益。”
“難道他們就不知道,我們這些人必須要時時刻刻的律己,必須具備以大多數人為藍本的見識,不能夠有一絲的自滿和傲慢,必須要時刻提醒自己,不要怠惰,更不要墮入到那些利益之中!”
阿部博義激動的說著,甚至提高了嗓門,這讓正在調酒的酒杯頗為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不過也就隻是一眼而已,然後酒保又繼續進行他的調酒工作。畢竟,在這家警察樂隊酒吧工作的他,見過太多這種情緒有些失控的人了。
麵對阿部博義的質問,日下治夫其實也是頗為意外,畢竟他實在是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問他這種問題。畢竟,之前會議結束以後,他把阿部博義約出來,原本僅僅是想要問他幾個問題,看看是不是符合自己的推測。然而,現在竟然變成了對方來問自己。
阿部博義靜靜的喝著酒,他並沒催促日下治夫,不過從他的那副眼神中可以看來出,他是在等著對方的回答。
“阿部部長,我隻是一個高中畢業的大叔啊。”日下治夫放下酒杯,歎了一口氣,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
“日下課長,你太自謙了。”
“並沒有。”日下治夫搖了搖頭,然後接續說了下去,“你問我的那些問題實在是太高端了,所以我隻能非常抱歉的告訴你,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回答你的問題。”
“哦。原來是這樣啊。”麵對日下治夫的如此回答,阿部博義的臉上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來了一絲的失望,或者從他的內心來講,應該是非常的失望。
“不過,關於組織,我倒是有一些自己的看法。”
“願聞其詳。”原本失望的阿部博義突然來了精神,挺起了背脊,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組織這種東西,如果讓它永遠的維持在同一種的形態,那麼這絕對不會是一件能讓人滿意的好事情。在我看來,它是一種需要被不斷地砸碎、剝落,然後同時又必須要組裝上新的零件的東西。而且對我們這些人來說,這個組織並非是讓我們用來依附以及攀爬的載體,而必須應該是需要我們每一個人腳踏實地、竭盡全力去支撐的存在。就像我們搜查一課的那幫笨蛋一樣,如果組織裏的人都能像那幫笨蛋一樣的話,該有多好啊!”
日下治夫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然後繼續說了下去:“可是,讓我感到遺憾的是,我說想的這種事情,我所身處的現實並非如此。在這個組織裏麵,總有那麼一些人,他們總是挖空了心思想要蹺起一條腿來,如果情況允許的話,他們更是希望能夠雙腳離地,哪怕一步也好,隻要能夠爬到那種居高臨下的地方去,能夠讓下麵的其他人來托著自己。”
“不,應該說。某種程度上來說,抱有這種想法的人,恐怕在組織裏麵要占大多數吧。”
日下治夫說的最後那句話,雖然是疑問句,但是語氣卻是非常的確定,甚至還透露出來一絲的悲傷。這種悲傷,讓坐在旁邊的阿部博義有點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