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從河野秀洋的嘴裏蹦出一個字,後藤田正樹的臉色就差一分,原本心裏的那一點點小感動,早就不知道被丟到哪裏去了。
“不過,你這個家夥有一點好,那就是有一點良心。”
“喂!你這叫什麼話?什麼叫一點良心?”
“當然是在誇你啊。”河野秀洋也不管後藤田正樹的臉色如何,自顧自的接續說了下去,“因為還有這麼一點良心,所以雖然我不怎麼喜歡你也不怎麼讚同你的辦事作風,但是最起碼你沒給我們搜查一課丟人。”
聽著這話,後藤田正樹一下子有點不知所措,不停地抓著腦袋的他,也不知道應該說一點什麼了。
“所以,我希望你這一次,一定不要再那麼的衝動,那麼的肆意妄為了。雖然我也不讚同部長剛才說的那些話,甚至那些不可理喻的話已經完完全全的違背了我的原則,但是我會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河野!”後藤田正樹緊鎖著眉頭,臉色凝重的他,下意識的提高了嗓門,隨即開口質問道,“你這個家夥,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聲音裏夾雜著一絲無奈,但僅此一句就戛然而止了,河野秀洋早就已經咬緊了牙關,原本扶著的樓梯扶手,已經死死的用手指扣著了。
“既然你也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那麼你覺得我會答應嗎!?”
“到此為止吧。”麵對後藤田正樹的怒容,河野秀洋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緊接著繼續開口說下去,“就像部長剛才說的那樣,如果我們追著不放,那麼一個處理不當,課長最後一定會被他們從職位上調走的。”
“當然,被調走的肯定不止是課長,肯定還有我和你,但是不論是我還是你,即便最後被逐出搜查一課,被逐出警視廳,被下放到不知道哪個鬼地方,我們還是有東山再起的機會的。尤其是你這個家夥!”說到這裏,河野秀洋深深地看了一眼麵前的後藤田正樹,用一種複雜的語氣說道,“你這個家夥終究是特考組出身,即便再瞎胡鬧,也還是能夠官複原職的。但是,課長和我們不一樣,你應該知道的吧。”
後藤田正樹抿住了嘴唇,雙手緊握成拳,雖然河野秀洋沒有把話說完,但是他自己當然是明白了所指的是什麼。
身為搜查一課課長的日下治夫,已經在這把椅子上坐了十來年了,而且在他的任期之內,警視廳搜查一課的破案率一直都是相當的的高,而且也沒怎麼出現過大簍子,所以日下治夫是搜查一課的名課長。
但是,凡事總是有但是的。
隨著日下治夫在搜查一課的課長上坐著越久,他和內村部長的矛盾也是愈加的加深,畢竟內村部長那人確實是有點....
可是,不論他們兩個人的關係如何,但是到現在為止還是始終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尤其是對於內村部長來說,雖然在他看來,日下治夫這個人有些不聽話,但是終究業務能力出色,把搜查一課管理的井井有條,從另一方麵來講,也是讓他麵上有光的。
但是,這一次似乎、可能、也許真的是要出問題了。
眼見後藤田正樹久久的不說話,河野秀洋不由得有些著急,語氣中夾雜著一絲焦躁:“你知道的,課長隻要繼續在這把椅子上坐上幾年,然後等待著他的就是調去下麵的署長的位置,等到了退休的年紀,就可以風風光光的退休了,而且退休以後還能去年金會社繼續任職。但是,如果這次因為你的肆意妄為而導致惹怒上麵的那些家夥,你知道等待課長的會是什麼嗎?我絕對不會允許讓課長背負汙點從搜查一課離開!”
“所以,後藤田,拜托了。我想讓可以的警察生涯,以這種形式結束,這不是他應得的。”
說完以後,河野秀洋對著後藤田正樹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知道了。”
後藤田正樹久久的凝視著眼前的人,輕輕地說了一句,然後轉頭就走。
“後藤田!你去哪裏?”
“當然是去吃飯啊。你要去嗎?”
“什麼?”
“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應該要去吃飯啊。走吧,今天我來請你。你要是想喝酒的話,我也不介意的。”
“好啊。”看著眼前的後藤田正樹,河野秀洋似乎是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情緒,用力的點了點頭,然後開口說道,“不介意我再喊幾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