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周作匆匆走進刑事三課的辦公室,向刑事三課課長中穀進行了彙報,中穀課長聽完以後又匆匆趕往署長辦公室。
“怎麼回事?”被打擾的野上孝三有些不悅的抬起頭看著中穀課長。
“是後藤田警部移交的嫌疑人。”
早就已經聽過誌茂川真副署長報告的野上孝三兩隻手臂交抱在胸前,充分散發出署長的威嚴不悅的訓斥道:“這種小事情也要來找我?那還要你們這些人幹什麼?”
“是這樣的。”中穀課長低著頭,立馬唯唯諾諾的解釋起來。
“口供呢?”
中穀課長立馬把剛才從青木周作那邊拿到的那一遝口供放到辦公桌上,然後輕輕的推到野上孝三麵前。
野上孝三很隨意的瞥了一眼,然後打了通內線電話給誌茂川真副署長。
“你過來一趟。”野上孝三如往常般言簡意賅。
誌茂副署長應了一聲,然後匆匆趕了過來,在看到中穀課長以後愣了下,開口詢問道:“署長,不知道有什麼事情?”
“你自己看看吧。”野上孝三指了指那一遝口供,隨後又補充了一句,“你說說,這事該怎麼辦?”
這麼多!
誌茂副署長拿起口供隨意的翻了翻,不由得吸了口涼氣,對於野上孝三詢問讓他感到有些棘手。
“是不是先向本部通報一聲?”誌茂副署長想了一個四平八穩的主意。
“向本部通報?”野上孝三生氣地瞪大雙眼,隨即用壓製住了怒火的語氣詰問道,“莫非你忘了福田部長再過幾個月就要調回本廳了?這時候把這種煩心的事情上報,猶如去老虎的脖子上掛鈴鐺?那豈不是找死?”
“是我考慮不深!”
經野上孝三這麼一說,誌茂副署長才想起來福岡縣警察本部部長福田孝正再過幾個月就要滿三年任期回警察廳高升了,福岡縣警察本部很早就在內部下了隱晦的通知,要求所轄各警署不要犯錯誤,不要影響到福田孝正部長。
“可是口供裏麵的絕大多數案件涉及到警視廳,而且嫌疑人還是東京都人,我們核實口供的話,必須要得到警視廳幫助啊。”誌茂副署長把為難之處說了出來。
野上孝三瞥了他一眼,嚴厲地看著他說道:“你說的這些我難道不知道嗎?我找你來就是要你想個辦法出來的!”
誌茂副署長頗有些為難,思考了半晌也想不出什麼辦法來。
其實這個難題也正是目前RB警察係統的痼疾之一,在RB警察係統中,警察廳負責RB之公共安全跟警察的運營,職掌RB警察之態勢整備、犯罪鑒識、犯罪統計等事務指揮,監督各都道府縣警察的RB行政機關,警察廳也毫無疑問的是RB警察的中央行政機關和樞紐,掌管RB全盤警察行政事務。
可是在實際執行中並不是如此,眾所周知,RB是一個以地方自治自稱的國家,但是所謂的地方自治隻是名義上的地方自治,因為RB每個中央省廳都在地方上有一堆派出機構實行垂直管理,由機構自己來管理大量事務,而地方政府隻能夠管理這些中央省廳不去管理的地方,不如市政建設,文化發展,地方稅收之類的。
但是,在中央省廳垂直管理的各項事務裏麵,偏偏有兩項地方,對於地方政府來講是有權可以插手的,那就是警察係統和教育係統。
教育方麵不多說,隻以警察係統來說,以福岡縣警察本部為例,雖然福岡縣警察本部的本部長,警務部長以及刑事部長都是由警察廳來任命的,而且福岡縣警察本部所屬的所有警察升遷都要由警務部長來決定,同時還要上報警察廳,但是在法律上福岡縣警察是受到福岡縣公安委員會管轄的。
同時由於RB警察係統中並沒有類似美國那種FBI的體係組織,也就導致了RB各都道府縣的警察本部實際上都是各管各的,有什麼事情最多上報一下警察廳,至於其他各都道府縣的警察本部會不會知道那就不關他們的事了。
而本次神田喜一偷竊案的難題也就在這裏,這次案件不僅發生在福岡,在其他地區也有發生,尤其大部分的案發地還是在東京都,這就導致他們福岡市東警察署必去找東京都的警視廳合作,將神田喜一的口供核實。
但是,凡事總有但是。先不提警察廳和警視廳的明爭暗鬥,單就他們福岡市東警察署來說,他們哪有那個資格去找警視廳合作?
如果要合作,首先就必須將這次的案件上報給縣本部,然後由縣本部的部長親自出麵找警察廳,再由警察廳出麵找警視廳進行協調,這還是理想狀態。
可是偏偏他們東警察署在第一步就卡住了,因為在這個關鍵時期,他們根本就不敢把這種異常麻煩的案件上報給縣本部,這不是給即將要調任的福田本部長添堵嗎?現在給他添堵,以後還能有好果子吃?
真是難辦啊!
野上孝三有些煩躁的拍著額頭,同時心裏暗罵著後藤田正樹,不出事則以,一出事就給自己找了個這麼大麻煩。
轉頭看了看一臉苦惱的誌茂副署長,又瞥了眼站在另一邊低著頭的中穀課長,野上孝三低下頭在辦公桌的抽屜裏摸來摸去,從煙盒裏掏出一根煙,然後又四處翻找點火的東西,想給自己點上一根煙。
誌茂副署長趕緊從口袋裏掏出自己的打火機,這是一慣以來就準備好的,但是沒想到野上孝三擺了擺手,接著終於從抽屜裏翻出一個打火機,“啪”地一聲,點燃了香煙。
“署長,我看不如把這個案件交給後藤田警部如何?”
在野上孝三吐出幾個煙圈以後,中穀課長突然開口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