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淵在江安寧的心中,從來都是驕傲矜貴,高高在上的。
可現在還是那個男人,眼角眉梢也依然像是沾染著深夜的風寒,讓人覺得冷而難以接近。
但是他卻就這麼在她跟前蹲了下去,動作流暢且自然。
“上來,我被你走,前麵還有一段路呢。”
他又沉著嗓音催促了一遍。
江安寧咬了咬唇,卻沒能壓下心頭翻湧的情緒。
傅寒淵見她遲遲沒有動作,伸手一拽就將人拉到了自己的背上,然後拖住她的雙腿穩穩地站起了身。
他肩頭寬闊,即使背上多了一個她也沒有見步履有自豪的變化。
江安寧聽從自己的內心,緩緩伸手環住了他的脖頸。
晚風徐徐,傅家老宅的聲色犬馬被遠遠拋在身後,隻有月色混著明暖的燈光靜靜縈繞著兩人。
“你跟爸說了什麼?”
“什麼?”
“你是怎麼說服他同意咱們倆的事的?”
江安寧將頭靠在傅寒淵一側的肩膀上輕聲問。
傅寒淵停頓了數秒後才低笑一聲,“我跟他說,他要是不同意我就去死。”
他說著話的時候偏轉過頭來笑著看了她一眼。
江安寧當然知道他是在逗她。
但是心思卻被另一個發現吸引了過去。
“你別動。”
她突然出聲,傅寒淵不明所以地停下了腳步。
江安寧直起腦袋往他的臉錢更湊近了些,近到呼吸間的清香悉數噴灑在傅寒淵的臉頰上。
“怎麼了?”
“你額頭怎麼回事?”
之前沒有注意,再加上有碎發的遮擋竟然沒有看到傅寒淵額角處多了一塊暗紅的傷口,還滲著血珠,顯然是心添的。
反應過來她說得是什麼,傅寒淵重新正過頭目視前方,錯開了江安寧的打量。
他將她網上托了托,然後繼續朝前走。
“不小心磕的。”
“傅寒淵,你是小孩子嗎?還是當我是小孩子?”
話一出口,江安寧才意識到語氣太過親昵。
然後就聽到傅寒淵低低地笑出聲,他最近好像心情很好,笑起來的次數比之前江安寧和他結婚那幾年加起來還要多。
其實也不對,那幾年,他從來沒有對她笑過。
心頭泛起的一絲柔軟迅速被陰霾遮住。
“傅寒淵,你為什麼要重新和我結婚啊,明明之前……”
其實原因不重要,反正她看重地隻是結果。
但是江安寧突然就是很想很想聽聽他的答案。
傅寒淵其實也從來沒有仔細思考過這個問題,反正重新相遇的時候他滿腦子就隻剩下一個想法,那就是把她牢牢拴在身邊,一輩子哪裏也不許再去。
後來呢,
他在慈善晚宴上見到她和秦致琛出雙入對心裏嫉妒地發瘋。
他看到她認真工作的樣子,利落果決,眼睛明亮地像是在發光。
然後是片場她奮不顧身地衝過來將他護在身下,那一刻,傅寒淵就想清楚了。
這輩子栽在這個女人手裏他認了!
等了很久很久江安寧都沒有等到答案,一顆心漸漸沉了下去,迷迷糊糊地居然睡了過去。
最後醒的時候車剛停在家門口,江安寧想撐著身子坐起來,胃裏突然一陣翻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