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的天不知怎的就變了臉,轉眼睛窗外的天空陰雲密布,光線不覺間暗了幾分。
陳茵歎了口氣,看著程溫瀅勢在必得的臉,以及她描畫的柳長細致的眉,眉下那雙動人的眼睛裏什麼都沒有,像一口得到滿足的井,不枯槁也不含欲望。
“不是你的東西即便是署了你的名字,也終歸不是你的。”她抬手將一撮掉落的碎發掖在耳後。
“旁的什麼東西你管我借也好、要也罷。我都可以給你。唯獨設計稿不可以,它是我設計出來的,沒有人可以冒名頂替,即使它上麵現在寫的是你的名字,你且再等兩天試試!”陳茵說得底氣十足,原本屬於她的東西誰都搶不走,她不管程溫瀅在背後用什麼下三濫的方式竊取了她的設計稿,她會想盡一切辦法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我辦公室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歡迎你隨時過來。”程溫瀅懶洋洋的說,眼睛裏沒有一絲的慌亂,看樣子她已經做好了十足的準備。
陳茵今天算是長見識,現在這偷東西的人都不會藏著掖著的,反而都在光天化日下公然挑釁東西的原主。
窗外下起了傾盆大雨,雨水拍打在玻璃窗上,衝刷著上麵萬千的汙垢。陳茵沒有再同她多說什麼,她知道現在多說也無益,與其在這裏浪費口舌,倒不如回去多想想辦法。
陳茵臉上沒有怒火,她沒有同程溫瀅說要離開的話,就徑自朝門的方向走去,關上門房間裏空留程溫瀅一人。
程溫瀅從煙盒裏抽出根煙點燃,灰白的煙霧像一層紗罩在她的麵頰上,豔紅的唇慢慢吐出白霧,她像隻負傷的妖精,用香煙來麻痹無邊無際的痛苦。
她嘲弄的笑笑,這個世界就該是她這樣的卑劣者的,陳茵越是不甘心,她越是要讓她心甘情願,最後讓她對自己心服口服。
她竊取她的手稿怎麼了,隻要她沒有證據,她遲早有一天還是要回南京的。
她將煙蒂仍在煙缸裏,忽閃的火星子像不甘心熄滅一般,在煙缸裏明滅了幾番,最終還是暗淡了。她唇上勾起一抹銷魂的笑意,像極了民國時闊太太在外打麻將贏了牌時的得意。
陳茵從辦公室出來後,臉色有些蒼白,人看上去也不怎麼精神。她麻木的走回自己的座位,腦子裏反複回想所以有關手稿的事情。
“陳茵你沒事吧?程溫瀅那個老妖女對你說什麼了?”王語嫣關心的問。
“王語嫣你小點聲別讓程總監聽到了。”有人小聲提醒道。
“聽到了又怎麼了,就算她的設計很有天賦,連人都不會做有什麼用。”王語嫣咋咋呼呼的整個辦公區的人都能聽到。
聽到“設計”兩個字陳茵的眼睛又暗了幾分,她皺著眉看著電腦出神兒。
“陳茵。”陸七在經理辦公室裏聽到外麵有人叫陳茵的名字,他便趕忙跑了出來。她坐在辦公椅上,全然沒有聽到他的呼喊聲,他叫的那一聲反而招來了別的員工的注視。
他眼神焦急地望著陳茵,三步兩步就跑到她的座位旁,“陳茵。”他在她耳邊叫了聲。
陳茵被他這一聲嚇了一跳,望向他疑惑的問,“你怎麼過來我這邊了?”他不是還要同程溫瀅交談任職的事宜嗎。
“出什麼事了?”他了當的問。
“沒事。”陳茵冷淡的回答。
“你剛才明明是有事的樣子!”他死盯著她的眼睛,想從中探知一二。
“都說了沒事!”陳茵被問得煩了,聲音不覺撥高了幾分,引得周邊的同事都朝他們這邊看過來。
她原本就被設計稿的事搞得焦頭爛額,又因為這事而朝陸七亂發脾氣,她懊惱的不行,“對不起,我……”
“沒事,是我多管閑事了。”陸七平靜的說。
陳茵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一絲受傷的痕跡,她卻礙於麵子沒再說什麼。
“陸經理原來你在這裏啊。”程溫瀅站在經理辦公室門口對對陸七說,她紅豔的唇更加的亮麗了。
窗外的雨下得愈發的疾,讓人透過玻璃都能隱約感受到窗外的寒冷。
“我們進去談。”陸七說道,末了朝程溫瀅禮貌一笑。
待陸七走後,陳茵麻木的坐下,像掉了半隻魂魄,整個人都無精打采的。王語嫣伸手在她眼前晃晃,“你這是怎麼了?剛才怎麼衝他發那麼大的脾氣?”
“我沒事。”陳茵淡淡的說,她平靜的收拾好桌子上的東西,又拿起手機和包包,站起來要走時轉過身對王語嫣說,“我下午不來了,如果有領導問起來,就說我跟程溫瀅請過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