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若能允下這一諾,教導皇子,老臣自當不在話下。”
蘇婉檸揚起嘴角,起身朝他俯了俯身,“不出半月,還大人一個清寧後宮。天佑,有勞大人費心了。”
送走劉凱固,蘇婉檸心中鬆了一口氣。
如今劉家雖然大不如前,在皇帝心中,仍舊還有一席地位,尤其是劉凱固。他要為劉靜和報仇,可也擔心蘇婉汐一旦去了,後宮大亂。
而縱觀整個後宮,能夠讓之安寧的,也隻有蘇婉檸一人。
可蘇婉檸心機太深,性子又執拗,是個不可控因數,何況又是龍炎帝的寵妃,又是太子的生母,自然令他心中忌憚。
如今蘇婉檸既然承諾還後宮一個清平,又讓他教導太子,無疑是表明了自己的決心,這倒是令他放心不少。
蘇婉檸在窗前站了許久,聽得紫霞匆匆而來,說是蘇婉汐要見她。
蘇婉檸轉頭一笑,淡如輕煙,“我這就去。”
蘇婉檸再次看到蘇婉汐時,她擁著皇後的衣服坐在榻上,安詳地閉目養神。
“嬪妾給皇後請安。”蘇婉檸這樣說著,卻並未行禮,而是走到榻邊坐下。
“皇後?”蘇婉汐沒有睜眼,隻是嘴角勾出一個淡淡的嘲諷的笑,“我竟然不知,我還是這炎夏的皇後啊。”
“很快就不是了。”蘇婉檸輕道,絲毫不顧及蘇婉汐難看的臉色。
蘇婉汐又笑了笑,一如往昔,孤高而倔強。
殿裏,死一般的沉寂,蘇婉檸問道:“為何要自掘墳墓?你可以活的更久的。”
蘇婉汐終於睜開眼看她,眼中一片清明,說出的話,卻令蘇婉檸身軀也是一震,“因為我想殺他。”
蘇婉檸很快就恢複了常色,“你騙人。”
蘇婉汐要想殺皇帝,有很多方式。
“我想殺他。”蘇婉汐睜大了眼重複一遍,隨後又喃喃道:“可我不能殺他,我還有嘉和,不能殺他。可我要折磨他,這些都是他加諸在我身上的痛,他明明說過,這一生隻愛我一人的,會一直相信我的。”
蘇婉檸聽著她喃喃說著,知道她心智已經亂了,歎息一聲。可憐的人,到如今還看不透,期望得到那個男人的一心一意,卻看不透,帝王心海底針……
殿中出奇的安靜,隻有蘇婉汐還在念著那些話,蘇婉檸坐在一旁靜靜聽著,聽著這個宿敵半輩子的痛苦和怨恨。
最後,天色暗了下來,河溪進來掌燈,蘇婉檸才起身,撫撫袖口,“我走了。”
“蘇婉檸。”蘇婉汐依舊躺在榻上,喚了蘇婉檸名字,仍舊充滿了怨恨。後麵的話,卻近乎哀求的語氣,“替我保住嘉和。”
蘇婉檸沒有回答,蘇婉汐又道:“讓她不要為我報仇,你可以做到的。”
“我可以做到,也可以答應你。”蘇婉檸轉頭看著那個女子,仿佛看到死神鐮刀就懸在她頭上,“這一生,值得嗎?”
“輸在你手裏,我不甘心。”這是蘇婉汐說的最後一句話,直到死,她也不甘心,怎麼會輸給蘇婉汐?那個從小受盡冷落的沒人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