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章 彩雲窟(3 / 3)

江湖之路,猶長遠,身外之境,略清寒!莽莽撞撞的一路走來,心底的清寒,隨冬日裏的梅花,慢慢盛開,心底的希望,會趕上早春的那第一縷陽光。

而這片寧靜的世界,也會再次變得闐咽、喧嘩!

走了多久?幾日?十幾日?百餘日?

總之,他一直在走,沒有目的慢慢地向前走,他想要尋找的正是中年男人所道的機緣。

實則,是沒有目的的在尋找!

冬日裏,枯燥的白光,如冷雨夜裏,那條條清冽的閃電,抬頭向天上望去,眼前白花花的一片,瞳仁微微開闔,一時半會適應不過來,揉了揉雙眼,便溢出了一行熱淚。

某一日,自沉睡中醒來,他發現,在百米之外,有一片湖泊,這清寂之地,竟有一片冒著熱氣的清湖。

明明,昨日抵達此境時,還未發現此境竟有一處湖泊,也就是說,這片湖,自他沉入睡眠的那一瞬,才出現在此境的。

這時的他,眼底倒也沒有太過驚訝,他又不是小孩子了,麵對異端,自有他自己的章法去處理這一切。

這片清湖,似乎融化了這整片寒冬,在清寂的晨時,隨著曙光初升,冒出一團團蒸汽。

這片湖中,大抵有一座火山口,此時,他的眼角處,漸多了一分笑意,他倒沒有想到,此境到底是不是所謂的彩雲窟。

他想得開了,睡得自然好,睡得好,幹糧塞在嘴裏,也甘之如飴,這幾日,他想了很多很多,想起了故時的人,想起了故時經曆的事,也會時常念及,那些長者。

過後,他跪在地上,向遠方拜了一拜,念念有詞,道:“恕晚輩之過!未能陪在諸位老爺子麵前!”

那些靈動的身影,最終也隻剩下了一片片背影,而回憶往往也是自這一刻起,慢慢變得單薄。

如初秋時的風,吹亂了滾在宣紙上的墨,之後,錯亂的幾筆,猶如畫龍點睛,將彼此眼中的笑意,雕琢的生動自然。

隻是清淺的回頭望了一眼,這一眼卻行走了萬年之久......

望著那片清湖,他握緊了手中的刀,他大喝一聲:“於尊前來拜訪前輩了!”

說罷,一躍而起,落在了白氣纏繞的清湖中,水中,朦朦朧朧的,初識此境,心底大抵還在猶豫。

湖中,倒是靜寂的很,或者說空洞無物,他遊弋其中,半天也沒見到半個鬼影,但他猶心平氣和,他遊向了更深處。

令他感到訝異的是,這片湖泊,似乎沒有盡頭,一直延伸到很深很深的地方。

這時的他,似乎更加的興奮了,“此處定有機緣”,心底如是,道。

難道這片清湖,便是所謂的古塚?然而,下一刻,所有的判斷,皆被推翻了。

他一臉錯愕地望著來人,心底一怔,“怎麼是你?”

佇立在自己麵前的青年,是如此的熟悉,此人正是寂岩,“為何不是我?”

寂岩的眼底閃爍著一層厲光,他笑意裏的諷刺,是如此的清冷、寡淡!

“難道,是我下手太輕了!”這一刻,於尊倒更加的平靜了,他甚至在打趣,而眼前之人,在他的眼中,也不過是螻蟻罷了。

“你想的我都明白!但你不可能得到的!”寂岩心底恨意頗深,他毒辣的眼神,像響尾蛇吐著信子,時刻準備攻擊。

“你既已死過了一遍,還不悔過?”於尊握緊了刀,他的心底,在沸騰,因為在寂岩的背後,有數段被摧毀的雕塑。

“你會殺死我嗎?這是我聽過的所有笑話裏,最好笑的一個!”陰狠的笑容,是困獸猶鬥?還是如他所言?

但,於尊再也不想等待下去了,此時,他的背後,有一片潔白的蓮花,蓮花在靜靜地盛開,而在他的小世界中,卻有一位清麗的女子,腳踩著浪花,靜立在瀚海之中。

而此女,正是曾經在前世鏡裏見過的女子,名為青蓮!

然而此時,女子卻早已不再人間,在他的小世界裏,女子的笑容依舊溫婉,但她卻業已離開了許久、許久了......

哥,來世再相見......

女子的聲音,再次響徹在他的耳畔,輕之又輕,再一次品嚐這離別的滋味,心髒像以前一樣痛苦、悲鬱!

自蓮花出世,清明的世間,便微微有了一絲清香,而湖底也漸漸的被一層柔光映的一片明亮。

於尊背後的那片蓮花中,有一位少女,腳踩著蓮花,一臉溫柔的笑意,可時間,也僅僅停留在了那一刻。

女子的玉靨,是如此的清秀可人,隻是,她晦暗的瞳仁裏,卻隱有一絲哀愁。

湖底下,水流相互激蕩,但自蓮花出世的那一刻起,流水便如清風,再也無意阻擋任何人的動作。

寂岩呆呆地望著於尊身後的少女,喃喃自語道:“這世間,竟有如此美人,寡人定要將其納入後宮!”

這一刻,於尊冰冷的容顏上,掛著一分殘忍的笑意,“你想怎麼死......”

“我告訴你吧!於尊,你是殺不死我的!本王的性靈,乃是不死鳥!”寂岩凶狠的眸光,無法刺穿黑暗,卻唯有融入黑暗,這一刻的寂岩,早已失去所有,甚至他的靈魂......

或是,覷到了寂岩眼中那色眯眯的神采,他的手指,因太過用力的緣故,發出一聲聲嘎巴嘎巴的脆響。

“你該死!”這一刻,如地獄的使者,來索命來了,而於尊也終是動了,他的身影,倒也清晰,可明明看的清晰,可卻無法追趕,無法應對,甚至,自己的動作,似乎都被鎖在了那短暫的一刻。

而此時,正如寂岩所言,他的身後,有一道幻影,應是他所提的不死鳥罷!

巨鳥撐開了雙翅,羽毛在火焰中,熊熊燃燒,當枯蔫的身軀,漸漸的化為塵埃時,焱光再次暴漲,而在那片塵埃中,竟再次浮現出巨鳥的身影,如此,循環了一遍又一遍。

浴火重生的不死鳥,在與死亡的對峙中,勝過了又一次,這一次,也不例外!

麵對不死鳥,在他心底閃現的是,曾經殺死煙的那頭巨獸——血幽獸!

這一刻,這隻巨鳥,同樣的可惡,他的心底遂有了殺意,是從所未有的憤恨,從所未有的仇視。

你曾浴火重生,但這世間,至為清澈的火焰,你可曾品嚐過?

他的臂膀上,漸漸地浮現出一道道模糊的魔紋,而他的掌中,則漸漸地浮現出一片黑色火焰,黑色火焰也正是虛無魔焰!

爆燃的火焰,在他的掌中,發出一聲聲暴戾的聲音,這火焰的出現,卻令這片熱氣騰騰的清湖,變得至為清冷,寒氣逼人!

這一刻,寂岩明顯一怔,他臉上的表情,倒也滑稽,大抵是沒有見識過真正的焱罷!

此刻,就讓你好好地領教一番罷!

他的目光,也依舊鎖在寂岩的身後,那些碎裂的雕像,似乎有線索藏於其中。

但這些雕塑,在寂岩的眼底,卻一文不值,他信謫仙,想要躍入天道輪回,但這一切,卻好似一個笑話。

倒不知,天真這個詞,是否吻合他的個性!

黑暗中,綻放著一片片雪蓮,再次望向湖麵,此時,恍恍惚惚,似換了一個人間。

頭頂上,是一片湛藍的天幕,身後是一片寂靜的荒原,而在寂岩的背後,則是一片泛著波浪的滄海。

而那幾處雕像的碎片,則靜靜地躺在沙灘上。似乎無人可以撼動雕像的碎片!

瘋狂的黑焱,肆意的灼燒著寂岩的身軀,寂岩的存在,隻是一個好笑的笑話,似乎一文不值。

既然是不死鳥轉世,可是品嚐過此時的焱種?

火光衝天,寂岩的身體,被一片冰寒刺骨的焱,圍繞其中,焱越燒越旺,似乎再也不會熄滅了。

耳畔邊,傳來寂岩的慘叫聲,但他一直想知道的是,寂岩為何會身顯此境......

直至,那些雕塑,漸漸的拚湊完整,他一臉錯愕,此人與寂岩長相頗似,像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此人是誰......

他回顧之前發生的一幕又一幕,這片大地,為何會出現一座座黃石塔,而這片黃石塔,又為何會接引天道?

現如今,回顧曾經的一切,心底也漸漸的有了一個朦朧的認知!

寂岩,那是你的父王罷!

可他卻再也無法看到你了......

世間總有著數不清的別離與相遇,或歡顏,或愁楚,或興奮,或失望,偶爾也會有一點點小幸運罷!

可幸運早已不再屬於寂岩了,萬惡淫為首,而寂岩,錯就錯在了yin欲中。

少女業已離去,留給他一片青蓮,可當看到寂岩那死咪咪的眼神時,他心底的憤恨,便更加的固執,也更加的暴躁了。

寂岩......你該死!即使你的父王來拯救你......

彩雲窟......

他一臉錯愕地望著滄海,寂岩已然死去,而此時,那片滄海間,卻有一座孤島,孤島之上大綻華光,他一臉駭異,喃喃自語道:“看來,我便是那個有緣人!”

但,此時,那些碎裂的雕塑,業已粘合起來,那個男人,自雕塑中,慢慢地幻出了身影,與寂岩如此的相似!

隻是,此人卻是一派正氣,乃是一副青年之狀,那一刻,於尊倒也轉變了內心的想法,道:“你大抵是他的哥哥罷!”

而此時,則笑吟吟地望著於尊,道:“你不會想把我也殺掉罷!”

這一刻,於尊想起了獨孤銀澈,也想起了獨孤南,這世間,總有善惡雙方,而此人與寂岩,可謂是千差萬別,一眼望去,瀟灑倜儻,心無奸惡!

“你想要去彩雲窟,我猜的沒錯罷!”青年笑道。

“沒錯!在下卻有此意!仁兄,可要通往?”於尊道。

青年笑著搖了搖頭,道:“你可知外域的那片世界,是何人所為?”

“哦?於尊不知!”他坦然笑道。

“我亦是守墓者,其中一員!”青年聳了聳肩,道。

“萬年之前,我隨芮薇的父親,同去黃石塔,她的父親嶽老將軍,以及鎮守在故地,這下你總該懂了罷!”青年道。

於尊一臉錯愕,道:“難道寂岩他......”

“不!寂岩他沒安好心!你殺了他,我也不會恨你的!”青年道。

“不知仁兄尊姓大名?”於尊道。

青年哈哈一聲大笑,道:“寂雲!”

“隨於尊離去如何?寂雲兄?”於尊道。

“你以為我是你啊!我隻想再睡上萬年,我可累得很!”寂雲笑道。

這玩笑開的,倒是頗有一分韻味,寂雲哈哈一聲大笑,道:“反正是你將我喚醒的,去哪裏你說的算!”

當他恍然回顧時,他才發現,那雄姿英發,羽扇綸巾的青年,竟是一副女兒貌。

這下,倒令於尊的心,頗有些不自在!

“仁兄?仁兄?在發啥呆呢?本姑娘長得好看嗎?”寂雲笑嗬嗬地望著於尊,道。

“仁兄,你真有趣!”看著他呆呆傻傻的模樣,寂雲心底樂顛顛的,倒是更想戲弄於尊了。

這時,於尊忽道:“勿要聲張,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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