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尊握緊了拳頭,而天訓似乎在為他引路,如黎明破曉時,那片黑暗的霧氣,慢慢的被天訓周身釋放的光明照亮了。
當然自蒼龍氣出現之時,這片昏暗的世界,業已有了初始的一片光明。
沉重的跫音,在耳畔作響,這一刻,於尊並不知曉,未來將會賜予他恩威並濟,還是禍福相依......
而此時,在遠境,卻出現了一幕令世人為之驚覺的畫麵。那還是魔主嗎?在那片黑暗的滄海間,渾濁的浪花,像暴風初臨時,瘋狂的濺起,又茫然落下。
而那尊魔軀的身後,是一片片身披皇袍的男人,他們的手中,皆握著一柄柄長矛,長矛在鮮血中祭煉,而他們的鎧甲,似日月神光所煉。
而令人感到錯愕的是,那些身披皇袍的男人的臉上,卻皆流淌著一行行血淚。
發生了甚麼......所以,我等待的人,就是他們嗎?
耀眼的金光,是古仙人的身上應有的聖光。
而今,天訓站在一座絕巔上,靜靜地望著數以千計皇袍加身的男人。
他回頭輕輕地瞥了一眼於尊,笑道:“孩子!你怕嗎?”
那一刻,於尊心底一怔,這一刻,他已佐證了心底的判斷,原來......他們真的是古仙人!
於尊笑著搖了搖頭,道:“前輩,於尊倒要問你,你害怕嗎?”
天訓愣了愣,那一刻,天訓的臉上雖有一分榮光,可更多的則是一片淒楚與悲涼,“他們皆是我的戰友,你說我會怕嗎?”
戰友......
這一刻,於尊再也笑不出來了,這一刻,他想起來故時的一切,這一刻,他也想起了那些難以安眠的深夜。
而故時的人,也總會在他的腦海裏,反複的流淌,如此一遍又一遍,同時,也換來了一夜又一夜的失眠......
他們為何變成那副模樣,他們的身上,似乎仍有熱血在流淌,這一刻,於尊的手指,又蜷縮了起來,他有些失神地望著遠方。
他在心底喃喃自語,道:“你們還會回來?對嗎?”
冷風拂麵時,故時的場景,像卷軸輕輕地展開,後來被清冷的秋風吹拂,多了一道道深深淺淺的褶皺。
刀風劍雨從未歇過,絕境中,金光刺穿了天穹,而天幕的深處,卻落下了一片片金光閃閃的秋雨。
深沉的夜色下,雨水濺落在地上,發出一聲聲輕跫,當魔主再次出現時,魔主沙啞的嗓音,令人感到畏懼,也同時令人感到反感。
殺......
隻有一個字,荒唐而又古怪,可下一刻,在他的眼前,那位身披白袍的青年,卻被魔主的長矛刺穿了,青年也正是——兲厲!
而令於尊感到錯愕的是,兲厲的臉上,非但沒有一絲痛苦,反倒是很享受這一刻。
慢慢地,於尊的臉上,漸漸多了一分笑意,他總是會看清局勢,盡管痛定思痛,可過後,他也會愈來愈相信自己的判斷。
當兲厲的身影,慢慢地化為一片泥土時。他的魂靈,慢慢地升至蒼冥深處。
一息後,那清淺的魂靈,竟直撲而下,融入到了一具嶄新的身體中,而這具嶄新的身體,也正是古仙人所棲之身。
刺眼的金光,像一杆杆鋒利的長矛,驅逐著黑暗,也驅逐著內心的恐懼與不安。
這一刻,於尊的心底,又有了一絲深深淺淺的感悟。
“難道,古仙人的魂靈,皆被魔主奪舍了?”
“若是如此,那麼魔主的巔峰實力,究竟會有多高呢?”
清風一掃,書卷一頁頁的翻卷,四本古籍圍繞在於尊的身畔,靜靜地旋轉著,而那四本古老的典籍的周圍,則有四個人影,圍繞在於尊的身畔,輕輕地漂浮著。
魔主的身後,尾隨著一尊尊巨魔,巨魔的身影,可刺穿雲巔,可橫跨大陸!屹立在黑暗寂土間,如山峰般的巨魔,遍布整片浩瀚的大陸。
這時的於尊,轉念一想,忖道:“難道,那些巨魔皆是古仙人被奪舍後的魂靈所化......”
他想起了兲厲身上發生的事端,他越來越確信自己心底的判斷,而此時,天訓回頭靜靜地望著於尊,見天訓正凝視著自己,遂道:“前輩,你......”
天訓輕輕地擺了擺手,道:“按照你心底所想的作罷!即使輸了又如何?”
於尊哈哈一聲大笑,冰冷的麵頰上,慢慢的多了一分傲慢的笑意,道:“前輩!不會輸的!”
也是自那一刻起,於尊第一次看到了天訓眼中的笑意。
那道光,是那麼的璀璨奪目,就像......就像一顆星辰綻放出的光輝一樣......
當冰冷的刀鋒,遇上清冷的笑意時。心底那些猖狂的戰意,像野獸一樣,被重新釋放到郊野,它們再一次變得肆無忌憚,似乎早已忘記了,當初被圈養的那些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