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醉了嗎......我醉了嗎......
靈桉一臉苦澀,道:“師兄他所經曆的事,是我等無法理解的!”
霧隱站在黑暗中,他的瞳子明亮,卻始終未言一語,後來,他輕輕地歎了口氣,轉身離開,離去時,他再次回頭望了一眼於尊,直至在心底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記。
“這個堅強而脆弱的男人......”
及近天明時,蒼茫的夜空深處,落下了一場雨,一場可以消融掉暑氣的雨水。
滴滴答答,淅淅瀝瀝,在那座茅草屋裏,風輕輕地吹動著掛在門前的流蘇,銀鈴的聲音隨著風輕輕地響著,清脆的聲音,漸漸地喚醒了那片黎明。
在睡夢中,又遇見了誰?為何眼中的淚水,從未停過?
千麗靜靜地坐在窗前,望著依著牆壁的春生,道:“師姐!師兄的身上,究竟發生了甚麼?”
那一刻的千麗,大概能夠感觸到於尊心底那片深沉的絕望與刺骨的憂傷罷!
望著窗外那片清寂的雨水,春生苦笑著,輕輕地搖了搖頭,道:“他的心底,滿目瘡痍!我等又怎會讀懂他?”
那應該很痛,很痛罷!
眼底的憂傷,溢了出來,黑暗中,已有了一片明媚的陽光,輕輕地從地平線的盡頭,慢慢地升起。
清淺的光陰,猶如流水,或許在靈魂的深處,會發出如清泉般靈動的聲音。
清澈的深空間,落下一片片猶如絨毛般輕柔暖意,是晨時的溫暖,不似晌午時,那熾熱而刺眼的光。
而昨日的一切,恍似一場夢境,蘇醒時,揉了揉酸痛的眼角,而一片白花花的光線,不急不緩的刺入到少年的瞳仁深處。
坐在床邊的千麗,一夜未眠,而依著牆的春生,瞳子依舊很清澈。
少年坐立起來,輕聲喝道:“千麗師妹!春生師姐!”
“師兄!你醒了?”千麗揉了揉惺忪的雙眼,道。
而此時,倚在牆壁的春生,輕聲笑道:“師弟!睡得可好?”
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望著兩人的黑眼圈,心底不禁有些觸動,遂道:“師妹!師姐!你們可是一夜未睡?”
春生笑道:“師姐休息過來,師弟不必在意!”
“是的!是的!我和春生師姐,皆已休息過了,師兄既已醒來,便與我等去共進早餐罷!”千麗笑道。
於尊皺了皺眉,後來,輕輕地點頭,應聲道:“好!我們共進早餐!”
晨時的空氣,果然清爽,略有些清冷的風,輕輕地掃過麵頰,微涼的觸感,令心底生出一種說不出的舒服。
夏日的清晨,猶如初晨,昨夜落在草木上的雨水,反射著清澈的光線,滴滴晶瑩,啪嗒一聲,落在了泥土中,彼此的麵容,在那片水珠中,顯得生動而靈韻十足。
於尊手裏拿著一塊幹糧,隨意動著筷子,而千麗則一直雙手拄著下巴,細細地望著於尊,生怕眼前的一幕,瞬間消失。
而於尊則一臉笑意,道:“師妹!你不餓嗎?”
千麗笑著點了點頭,道:“不餓!”
這時,書子夜打趣道:“千麗師妹的飯啊,可不是飯桌上這些!”
於尊愣了愣,苦笑連連,道:“子夜師弟,勿要拿於尊做笑柄了!”
書子夜哈哈一聲大笑,道:“師兄,果然高明!”
於尊無奈地搖了搖頭,瞪了一眼千麗,悶哼道:“千麗師妹,快吃飯罷!”
千麗笑著點了點頭,自知方才差點被書子夜戲弄,於是也執起了竹筷,隨意吃了起來。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尤其是在宣宮,也不知時間為何會過的那般快,隻是寥寥數語間,太陽已升至天空正央。
而此時,婉如兒和獨孤銀澈等人,亦趕至宣宮,原本,婉如兒昨天便已耐不住性子,但精明如獨孤銀澈,自是通曉人與人之間的個中道理。
“姑娘,還是暫勿要去打擾他們罷!不日之後,我等即將作別此地,且讓他們相聚一番,來日再來也不遲呐!”獨孤銀澈笑吟吟地望著婉如兒,道。
婉如兒雖極為刁蠻任性,倒也是通情達理之人,畢竟未來,她與於尊定會聚時多,離時少,卻也不差這一刻鍾了。
隻是心底,卻依舊在埋怨,心道:“哼!臭哥哥,你可勿要生出色心,否則我婉如兒定不會放過你的!”
如此說著,心底便有些堵。遂,悻悻然地走出宮闕,隨意的走遠了。
望著婉如兒的背影,獨孤銀澈的心底,卻有些空落落的,他望著長空,幽幽歎道:“愛妃,你在哪裏?”
清澈的天空,縹緲的雲絮,然後是若隱若現的藍,沉甸甸的,入了心,便會沉入水麵。
嗯,那種清澈卻又沉重的感覺,就如同兒女間的情誼,那般的深沉、明淨。
望著遠處的那一座座宮殿,於尊笑了,心道:“師公,我倒有些期待了!關於符術,你與君台爺爺,究竟孰更勝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