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尊的臉上,多了一分明媚的笑意,果斷的殺伐,幹脆利落的動作,皆在他的心底,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俯瞰著那片浩瀚的土地,不知自何時起,世界竟延展了出去,這哪裏還是一片山腳下?
嗚咽的風,從鬢角劃過,略有些白發,隨風起起落落,或許是心底有著太多的煩惱,此時的少年,麵頰上竟有些滄桑的疲態。
或許是錯覺罷!當再次望向少年時,他的笑容,以及清澈,瞳子裏的柔光,也依舊明亮。
那時的女帝,心底有著一分錯愕,她呆呆地望著於尊,熾烈的眼神,亦在那一刻,變得有些溫柔了。
而此時,焦灼的戰勢,卻令於尊忽略掉了身畔的佳人,或許,他更熱衷的是那一次次激烈的戰勢罷!
因為,在他的心底,隻有一個人,而為了那個人,他不得不以更快的節奏,去接受這一切......
眼前,恍恍惚惚。世間,紛紛擾擾。得以安靜的那一刻,又是那麼難得。
長矛貫穿了整座山峰,雷勢在頭頂依舊不絕,而在長矛的矛尖上,則掛著一個人,他的雙掌合並,將矛尖擋在胸前,勢大力沉的一擊,令念的心神,有些恍惚。
他的嘴角邊,溢出了一片鮮血,他舔了舔唇間的血,生冷的笑意,掛在臉上,喃喃自語道:“還不錯嘛!有些長進!”
而椿的攻擊,在念的眼底,更像是一個稚嫩的孩童,但椿的心,卻是那麼的沉靜,他非但沒有生氣,臉上反倒是勾勒出了一片笑意,道:“有本事你來啊!”
念哈哈一聲大笑,道:“好!那我來了!”
殘刀在空冥間,泛著一道冷光,鈍重的刀口處,有一片血腥氣,更似是一條蛇信,隨時的探出。
那種徹寒的殺氣,在椿的眼前,綿延不絕,而椿的笑意,在那一刻,恍似一杯冰水,被凍結了,而本是清澈的眸子裏,卻溢出了一片妖冶的邪光。
來罷!真正的戰鬥,從此時開始......
眼底,是一片暴戾的焰火,而內心中,則是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時光,隨時都會為之動容。
浩瀚的雲煙,劃過晴朗的天幕,雨勢變得有些悠緩了,但卻依舊在耳畔,綿延不絕,天地寒色,公舉凡塵,結局業已注定,世事無法更改,曆史不會逆流。
當長矛再次逼至眼前時,浩瀚的能量,猶如江河般,瘋狂湧來,這一幕,在於尊的眼底,已是不俗,他似乎做不到這一步,如此勢大力沉的一擊,更似是大自然,才有的蠻力!
火焰在隨意的迸濺,遼遠的荒野深處,有一條漿岩彙成的河流,而自漿岩路過的地域,便都生出了火焰。
荒草在那一刻變成灰燼,土石在那一刻,融化為岩漿,奔跑的小獸,生命在那一刻被掰斷了脖頸,於是之後,隻餘下一片齏粉,化為塵埃......
熾熱的太陽,似乎那片冰冷的雨,僵持在了一起,雨勢不絕,草木隨意的搖擺,雖依舊充滿了生命的原始亢奮,但內心的恐懼,也在不覺間,隨寒風輕輕地顫栗的。
雨勢再一次變得迅疾,身在戰局中的兩人,袍子上,皆有了一片鮮血,念輕輕地擦拭著嘴角的淤血,他啐了一口唾沫,握刀的手臂,纏滿了青筋。而鼓脹的肌肉,藏在白袍間,倒有些固執。
“我讓了你十幾招了,接下來該我了!”念的麵頰,變得愈來愈清冷了,就好似那片清冷的雨水。
“來罷!上萬年了,讓我看到你真正的實力!”這上萬年間,又會發生如何稀奇古怪的故事呢?椿舔了舔唇,拭目以待。
殘刀化為一條流光,而隨之而然的是,那方明媚的白晝,竟在一刻間入夜,很難想象,白晝的消失,竟是一人之力所致。
而當於尊回頭望向花汐月時,花汐月卻笑著向他搖了搖頭,他的心底一怔,喃喃自語道:“實則是時態,卻猶似一人之力!”
也就是說,白晝的消失,並非是念的一人之力,而是自然之舉,但這一幕,卻是如此的稀奇,倒更似念的力量所致。
與此同時,浩瀚的星辰,竟尾隨著念的殘刀,轟然落下,餘暉似乎將要點亮這片闃寂的夜,然而,此時,卻入夜不久!
黑暗中,也自會綻放出殷紅的花兒,當念的殘刀,再次瘋狂的落下來時,浩瀚的星辰,竟如一顆顆彈丸,隨意的摧殘著這片大地。
城池在一股巨力下,竟然拔地而起,而城池的底下,竟有一人托舉著整座城池,向天幕上徐徐攀升,而那個人,也正是殺佛。
這種力量,該是多麼的恐怖?但此時的諸人,卻似乎忽略了這一幕,凶悍的戰力,令這片世界,在一刻間,變得徹寒,似乎業已忘記了白晝裏的溫暖,是一夜入寒。
恍惚間,光陰在半空間,輕輕地搖曳,是一片片花瓣,在天幕之上,靜靜地灑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