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回頭橫了一眼於尊,道:“傻瓜!錯過了這次機會,可就再也沒有這種機緣了!”
於尊愣了愣,心道:“甚麼機緣......便是連遇見都心動了?她似乎是為自己而著急!”
他尾隨在女孩兒身後,此刻的遇見,身上沒有任何誇張的氣息,她隻是一個安靜的小女孩兒,很活潑,也很爽朗。
而隨著遇見的步伐,於尊也漸漸地發現了其中的端倪,遇見的身法,看似隨意,實則存在大道。
而最令他感到驚訝的是,他的腿法,從會很隨意的模仿遇見的步伐,而這種隨意的步伐,倒似是遇見在刻意地更改他步伐的軌跡所致。
時光的步伐,也變得很隨意,或如湍流,或如淺溪,或如滄海,或如長風。
這是一片親和的世界,而在他恍惚之間,他眼前出現了一片城池,是繁華的市井,那些人息,是那麼的真實而細膩,但他從感覺,此境的一切,並不似天然為之。
而那些市井上的孩童,包括那些暮年的老者,總是令於尊的心吊在半空。
於尊總感覺,那些看似羸弱的人群,體內卻蘊藏著極致的力量。
站在人群中,他似乎是最為卑微的存在,他輕輕地喘息著,冬日裏的光景,街道上,被一層厚厚的雪花覆蓋。
隆冬時,街頭變得很熱鬧,也很繁亂,繁華的市井之象,令人的心底,極為的舒適且溫暖。
但此刻的於尊,卻無心欣賞這份難得的安逸,因為他知道,總會有莫名的危機,掩藏在這片繁華之中。
他從那些蒼老的老者身邊,擦身而過,當窺到老者渾濁的瞳子時,恍惚間,好似讓他回到了最初始的那一刻,而那時的他,剛入獄界,那時的他,身邊有個女孩兒,名為雪琪兒。
而那些老者深邃的瞳子,似乎有一片光陰的大潮,時起時落。
後來的於尊,也漸漸地釋然了,心境再次變得平和,他揉了揉瞳子,笑罵道:“於尊,你真是個軟弱的人!”
或許,這世間,也唯有他會為自己打上如此的名號罷!
他既不懦弱,也不軟弱,他是俠骨柔腸,他是俠肝義膽,從某種意義上講,他是駕馭天地的王......
但他卻從未如此認知過自己!他很謙卑,也很瘋狂,他是一個矛盾體,也是世間瑰麗的所在。
此時的他,尾隨在遇見身後,而遇見的身形,即使在人群中,也是獨樹一幟的存在,她的身體,更似是海底的一條遊魚,總會遊刃有餘的穿梭在人群之中。
而他身後的於尊,步伐亦如遇見,隻是他的瞳仁,卻未曾閑著。
他望著周身的人山人海,這一日,似乎不是平凡的一日,但這片世界,究竟發生了甚麼,或許遇見知道罷!
在一座巨大的白石廣場上,堆著一堆柴火,而有個女子,被綁縛在十字架上,女子的腳下,便是那些柴火。
他一臉愕然地望著此境,而這時的遇見,卻不見了蹤影,他心底一怔,因為他看到了立於那堆柴火上的女子。
她......竟然是遇見......
這一刻,是令他難以接受的一刻,遇見為何會出現在那堆柴火上。
他們究竟想要幹嘛?
麵容白皙的女子,麵頰上掛著一分冷笑,女子佇立在一堆柴火上,不卑不亢。
於尊苦澀地笑了笑,“遇見,這就是你想要讓我看到的嗎?”
他長籲了口氣,他忽的大喝一聲:“犯我者!死!”
這時的遇見,臉上敷上了一層詭異的笑意,她輕輕地瞥了一眼於尊,道:“沒想到,這是千年以後了!”
於尊愣了愣,而當他看到一個麵容的俊逸的少年出現時,少年恰站在他的身畔,原來,遇見所視之人並非是他。
而此時,他心底一怔,因為此時的他,漸漸地發現了,那個麵容俊逸的少年,身上的氣息,竟與自己如此的相似。
再觀其相貌,心底又是一滯,他不正是自己嗎?
遇見,你有何意圖......
而當他覷向長空時,盛大的祭祀,業已開始。
柴火被點燃,但他也發現了,站在他身畔的少年,卻從未動過。
於尊心底一滯,他從腰間拔出一柄黑鐵彎刀,衝了出去。
遇見......我來救你了......
而沙啞的聲音,卻出現在了他的心底,不是他的聲音,似乎是那個少年的聲音。
黑鐵彎刀還是先於尊一步,劈砍了出去。
而此時,巨大的白石廣場上,出現了一位位身披白衣的僧人,他們手中皆握著一柄權杖。
很顯然,這些僧人,想要幹預此事,而不多時,一片片身披青袍的道人,亦出現在此境,於尊心道:“難道,這便是這些正道之人所為之事嗎?”
很顯然,遇見便是魔人一族,這在一開始,遇見業已明了。
瘋狂地殺戮,即將上演,而此間,少年卻是如此的孤獨,隻是他凶悍的雙眼,迸發出的厲光,卻讓那些僧人和道人,無法移動半步。
隻是,片刻後,從人群中,走出一人,然後又是一人,是身披白金法衣的僧人,還有身披黑金道袍的道人。
這兩人大抵就是領頭羊罷!
少年動了,而被困縛在十字架上的女孩兒,卻依舊一臉清澈的笑意,她很平靜,好似在享受俗世的饋贈。
隻是,那滴淚,終未躲開於尊的瞳子,一滴清淚,掛在女孩兒的臉上,她垂著頭顱,長發遮住她半邊臉,她靜靜地喘息著,輕蔑的笑著:“瞳!請替我殺掉他們!”
那一刻,清澈的空冥中,有一片濃稠的魔氣,在緩慢地調集著。
所有人都在仰望著天幕,那一刻,他們的心,在瘋狂地戰栗著,而當那片黑暗的魔氣,將整片天空,都籠罩在其中時。
被女孩兒稱為瞳的少年,拔出了手間的利劍,而瞳也正是那個長相與於尊極為相似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