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萬千,沒有絕對,隻有相對!即使是堅固的磐山,也難以保全其全貌,沒有任何事物,足以與時間抗衡,更無法作為恒久的參照物,在這世上存活。
群山萬壑是如此,生靈神魂更是如此!
世界永處於不停地變幻之中,而月神卻於不變中,而身處在千變萬化之中。
於尊望著長天,長籲了口氣,而他麵前的女子,卻始終皺著眉毛!
但即便如此,她的美貌,亦是那麼的動人,瞳子裏是一片清澈的光,而那纖薄的衣縷,則隨風輕輕地飄搖著,似是一片蟬翼一般,那玲瓏的曲線,也在風中,盡顯無疑。
看著這個愁楚的女子,於尊的心底,便湧出一片苦水,她的雙眼紅紅的,是哭過之後,留下來的痕跡。
而在於尊的心底看來,此刻的月纖,卻如一位少女,她的瞳子裏,是歲月難以刻蝕的清純,突兀的,他的心底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難道站在他眼前的這位女子,乃是沉睡了萬載光陰?
在那雙清澈的瞳子裏,他隻是看到了一片片愁楚,而他卻從未在她的瞳子裏,尋到一絲滄桑之意。
那麼,她口中的郎君又是何人?
此間的女子,年華二八,雖與月纖長得極為相似,可周身的氣息,卻與月纖謬以千裏,
他靜靜地望著她,她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始終在盯著天空,當一片鳥群出現時,她輕輕地晃了晃頭,長發如絲綢般飄在她的肩頭,紅色的紗巾,圍著她的臉,朦朧間,漸不識其全貌了。
他心底低喃著,“難道在萬年之前,我與姐姐乃是戀人?”
想罷,內心便多了一些愁楚,他亦如女子,仰望著天空,輕聲道:“琪兒,是如此的嗎?”
苦澀之意,愈來愈濃鬱,他揉了揉雙眼,手指上,是一片澀澀的液體。
輕輕地歎了口氣,回頭再次望向她時,她的眸子裏,卻多了一片絕望。
她低聲呢喃道:“難道這一世,也等不到你了嗎?”
綿軟的聲息,隨風漂泊在耳邊,心底的憂悒,破開了泥土,生長出一片茁壯的植被,繼而整片天下,皆是一片碧翠。
喝!
如同東流水的愁鬱啊!終是在心底,紮下了根!
當那片飛鳥,漸絕於視線之中,她的身體,也漸漸地化為了一片碎片,她回頭望了於尊一眼,可就在那一瞬間,於尊的心底,突兀的多了一聲道別。
“呆子!我走了......”
你喊我甚麼?
你再喊我一遍!
請你......
再喊我一遍!
那一刻,他的心底在顫動,她究竟是誰......
是琪兒?
是琪兒!
當他抱緊她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底,便裝下了一個人,是如同少女般溫柔的女子,周身流淌的氣息,亦是如此的熟悉!
可離自己愈來愈遠的少女,卻不似琪兒之貌!
她......究竟是誰......
是久遠的曆史,重新又翻開了一頁,在睡夢中,是身披白袍的少年,大戰群雄,那一刻,山川崩殂,天地潰敗,渙散的光線,浸入了如墨一般的黑暗中,直至再也無法抽出神魂。
而站在少年身後的始終是那個少女,溫柔的眸子裏,深陷著一片絕望的黑暗,當女子伸出手,試要觸摸少年的臉畔時,她縮了縮手,冰寒刺骨!
“呆子!你為何會變成現在這幅模樣!”
冰冷的淚水,砸在他的胸膛上,他抱著少女,邁著堅定的步伐,向遠方走去。
生冷而又倔強的心澗,流淌著湍急的瀑布,當頃刻間,落在那片水潭中時,激蕩的流水,漫上了岸,是眸子裏深可見骨的傷疤,始終在流淌著殷紅的血液,無法愈合。
如此,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