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上神(2 / 3)

起!

他大喝了一聲,他未動,但他身前的巨石,卻順隨著他的意願,靜靜地騰空而起,而令人感到驚訝的是,此刻的他,竟未動用任何功法,隻是任憑著意誌,將這片巨石騰起!

日複一日的修煉,讓他的意誌,變得剛烈而又自然,感悟功法的同時,他的身心亦得到了曆練,但他卻從未想過,任憑意誌力,便會改變世界這種詭奇的功法,便是說出去,任誰也不會相信罷!

但他做到了,意誌便是行動力,意誌卻也支配著行動力,他未動,世界卻已黯然失色。

“起!”當身邊的巨石,皆騰起時,他隻覺心底的激情湧動似海,是一片浩瀚的滄海。

巨石圍繞著他的周身,靜靜地起起伏伏,好似失去了重力,而他身邊的一切,竟也輕輕地浮動了起來,草植、小獸、或是那濺起火光的溪流。

他支配著它們,一片莫名而又令人感到興奮的事物!

“起!”

這一刻,他的身體,則靜靜地攀升到了天地正央,此刻,他卻仍舊沒有動用任何功法,體內的玄氣,亦安靜的很。

他佇立在長空之中,靜靜地望著腳下的一切,他如王侯般,渾身充滿著極致的爆炸力。

膨脹的肌肉,隨著血液在體內流淌,輕輕地顫動著,他輕輕地扯了扯嘴角,一絲若有如無的笑意,靜靜地擱淺在他的麵頰上。

他忽的一彈指,鏘!的一聲,一道弱小的霹靂,竟順著他的指尖,瘋狂地彈射了出去。

可這道看似弱小的霹靂,卻並非那般羸弱,轟!的一聲,一座高聳的山巔,便被削去了峰頂。

他一臉愕然地望著自己的雙手,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或許,他依舊未發現罷!這日複一日的修煉,漸漸地將他體內的玄功,融成了一派,而無論是陰陽氣脈、蒼梧氣、鬼泉、以及天無絕焰,皆混溶在了一起,而這莫名的組合,卻在他的身體內,形成了一片詭異的變幻。

也正是這詭異的變幻,令他生出了一種可怕的力量——意誌力!

這本是傳說中的神明,才有的力量,如今卻出現在了他的身上,當然此刻的他,依舊沒有發現,這種力量的詭奇之處,若是真的是神明之力,那無非隻證明了一個觀點——這世界上或許真的存在幻天之人!

他的身體,愈升愈高,他隨意的在半空中滑翔,飛掠過一片片山巒,一片片草甸,一方方平原,一座座盆地。

他的雙眼微微地眯了起來,他再次看到了那隻巨大的隼,他是忘不了的,忘不了隼眼中的笑意。

而此刻的他,或許漸漸地發現了,隼眼中的笑意,既是一種諷刺,又是一種不屑。

而此刻,他的眼中,也同樣有了如此的笑意,這時,卻令隼有些驚愕了。

他輕輕的將手掌向前一推,轟!一片潮汐,衝著隼撲了過去。

滄海坐落在天空之央,潮汐,暴躁的翻湧著,冰冷的氣息,漸漸地澆滅了那片片火焰,熾烈的星辰,漸漸變得冷寂。

淒然的風,掃過於尊的臉畔,諷刺的笑意,亦掛在他的臉畔。

這一招風鯤,早已不是故去的那般,當瘋狂的鯤,撲向隼時,那鯤好似真的孕出了生機。

嘯!

隼雖劃過了半空,但卻仍舊無法躲過鯤的襲來。

刺目的火焰,包裹著隼,冰冷而僵硬的氣息,衝著隼飛撲過來。

那一刻,天地之間,靜寂的很!

他笑了,是嗜血的笑意,他大抵不知道罷!此刻的他,也可以如此的絕情!

他並未發現,並未發現此刻自己的變化!

手中的源天刃,綻放著幽藍色的光華,他突的騰飛而起,手中的刀,則在半空中,劃過一個好看的弧度,然後轟的一聲,擊在隼的翅膀上。刺鼻的血腥味,痛苦的嘶鳴,以及那一雙紅通通的眸子裏,透出的一絲絲桀驁以及冰冷。

它的身體,凝固在了半空,隻是一瞬而已,它似乎失去了力量,身體直直地墜了下去。

但於尊手中的刀,卻瞬逝劃了下來!

這一刻,寂靜的空氣中,唯有心髒的跳動聲。

砰!

砰!

砰!

但這一刻,卻不是永恒,他的刀被人擋住了,當他看到眼前的一切時,他的臉上,漸漸地多了一絲笑意。

“你殺不死它的!”那個男人,身披一件紅袍,靜靜地佇立在半空。

他手中並無任何刀刃,也就是說,方才於尊的那一刀,是他單手接住的!

兩人靜靜地對視著彼此,男人冰冷的容顏上,是一雙沸騰的眸子,酷熱的氣息,再次包裹住彼此!

是戰意!愈來愈雄宏的戰之意誌!

心中似乎總有一道聲息,在逼迫著自己!

殺!

殺!

殺!

當殺戮成為一種藝術時,彼此之間,都已無需懺悔!是愈來愈堅硬的心,是愈來愈寂寞的心,是愈來愈強大的心,是一顆麻木的心髒,發出一聲聲砰!砰!砰!砰!的跳動聲。

直至那薄弱的悸動,漸漸地消失了為止。

於是,彼此之間都以死字作為終結,無需懼怕,無需懺悔,靜靜地將至上的生命賭上。

孰對孰錯,孰勝孰輸,都變得不再重要,這是武者的藝術,是殺戮的藝術。

男人笑了,男人已是中年,可那雙桀驁的眸子裏,迸發的卻是一片璀璨的神光,是歲月無法腐蝕的意誌,堅硬而又鈍重!

“戰?”男人笑道。

“戰!”少年的臉上,是一分無畏!

“可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男人道。

“於尊!”少年的眼中,漸多了一分笑意,道。

“珞瑜!”男人亦笑道。

“於尊,可能真的會死!”珞瑜璀璨的眸子裏,綴著一片片星河,他不卑不亢的站在那裏,恍似站了幾千年。

“可我從來未懼死!所以,珞瑜,你準備好了嗎?”少年眼中再無笑意,他用刀指著珞瑜,桀驁如斯。

他靜靜地站在原地,讓鮮血彙集在腳下,然後,滴在寂寞的草叢間,仿佛下了一場稀疏的雨。

少年笑了,恐怖的傷口,是一片片血流,靜靜地流淌下來。他似乎早就料到了,他徒手站在珞瑜的麵前,珞瑜的臉上,是一分晦暗,道:“為甚麼?為甚麼不出手?”

少年笑道:“出手了又會怎樣?”

珞瑜一臉呆滯地望著於尊,道:“原來世界上,真的存在這種人!”

他猛地抱住於尊,身體如一葉大雁,飛快地掠了下來,直至落在那片廟宇中。

珞瑜歎了口氣,幽幽道:“我本無心殺你!你又為何不接招呢?”

即便腳步如此清淺,卻依舊攪動了廟中的人,廟的門,從內裏被輕輕地推開。

一個身裹黃袍的女子,出現在珞瑜眼前。

珞瑜歎了口氣,道:“又給你添麻煩了!”

女子笑道:“你許久未來我這裏了!”

珞瑜道:“是啊!你可想念我?”

女子臉上始終有一絲明朗的笑意,道:“如何不教人想念?”

古漠黃花落,老馬待此間。

行至孤舟前,又恐梨花雨。

熙熙落嘻嘻,倒似是無愁。

遠道西風閑瘦馬,故來風雨有時遲。

她輕輕地抱住少年,白皙的臉上,兩道彎月眉,將她的麵容,修飾的極為秀氣,不是十分貌美的女子,但恍然一瞥,卻令人心中餘味無窮,倒是個生性冷冽,卻有氣質的女子!

她皺了皺眉,道:“你怎麼這麼狠心!”

珞瑜歎了口氣,道:“我又怎知,他不作抵擋?”

女子輕輕地點了點頭,用手指輕輕地抵住他的傷口,女子並未使出些厲害的手法,隻見她將手指輕輕地抵在於尊的傷口上,他的傷口並不再流血了,真是神妙呐!

她輕輕地在他的各個穴位,輕輕地點了幾下,少年的眼瞼,略微抖動了一番。

他輕輕地咳嗽了幾聲,一絲殷紅的鮮血,順著他的唇邊流淌下來!

“珞瑜!這就是你等的人罷!”女子道。

“應是如此!他叫於尊!”珞瑜答道。

“於尊?那便無錯了,看來師傅並沒有騙我們!”女子清淺的笑著。

“我是太莽撞了些,看來回去免不得師傅的責罰了!”珞瑜道,非但無一分悲楚之意,臉上反倒是一片燦爛的笑意。

女子笑道:“我若是說,師傅就在此處呢?”

“啊?言若你勿要騙我啊!”珞瑜悲楚無奈,道。

兩人應是還未發現,於尊臉上的那絲淺淡的笑意罷!

他本就有心逗弄二人,那一刀又怎會傷及了他的性命?

珞瑜也太小看他了罷!他心道。

這時,門被推開了,一絲刺目的光,順著那道門,瞬息間湧入其中。

是一個身披灰袍的中年人,中年人輕輕地瞥了一眼珞瑜,道:“你這一身行頭,倒似是你應為我的師傅!”

雖如此,但中年人的臉上,卻始終掛著一片笑意。

珞瑜撓了撓後腦勺,道:“師傅,我這就變回來!”

他搖身一變,那還是那個胡子拉碴的中年人?分明是一個唇紅齒白的青年。

他眉毛皺了皺,指著於尊,有些懺悔,道:“師傅!是我大意了!”

中年人笑道:“言若,這傻小子不明所以?難道你也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