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尊向仲夏,努了努嘴,道:“仲夏妹妹,這女人我不可碰,你的蠻力倒大些,扶她去客棧休息罷!
仲夏點了點頭,這一朝一夕的光陰,卻也在這點頭的瞬間,重新浮上了天朝。
巴山竹,易煮秋雨,夜凜臨,蠕上青幡。
這一夜過得卻不是那般太平,聞凰梁國,百萬兵馬壓境,又聞範魏的傷勢太重,恐無法醫治,這確是令這方大國女王,心中惦記的災患。
倒是午夜子時前,於尊便等在那橋上,心念道:“這已是午時,他怎還不前來,確是令人焦躁的緊!”
他也曾念過些詩書,卻也不知這些詩書在何番世界念就的,最古老的荒陳,自是要讓最古老的沉荒之際,來撫慰些罷了。
既是最初的故事,自然需要最初的時間,來堆砌罷!
子時一刻,那老兒帶著少女前來到橋上,道:“你這小兒,確是一位不學無術之徒”
於尊指了指自己,略有些懷疑道:“敢問爺爺指的是我?”
“指的是你內心”那老兒哈哈一聲大笑,卻亦是在大笑的瞬間,一本爍著藍玉色的銀書,從他的頭頂祭出,這銀書竟是那般的奇詭,散下的光華,如同辰星流下的淚水,點點滴滴,動人心魄。
“前輩,這乃是何書?”於尊心底略有些緊張道。
那老兒哈哈一聲朗笑,道:“自是為你引路的書!”
“哦?前輩可否明說”於尊撓了撓後腦勺,略有些糊塗道。
老兒淡笑道:“你可知天機不可泄露,若是泄露了非但會遭遇些不端之事,便是連那真言的真偽你也分不清了”
於尊點了點頭,道:“晚輩自會明悟,多謝前輩的《銀書》”
那老兒哈哈一聲大笑,道:“你怎知它叫《銀書》,它乃是《明書》”
於尊拱手抱拳,道:“晚輩不懂的事多,望前輩明察”
那老兒仰頭一聲大笑,道:“何來的明察?道是你連我和孩兒的名姓都不知,應是告於你的,你可是想聽?”
於尊道:“自是想聽,可又不得不聽”
老兒吹胡子瞪眼道:“道是想聽還是不想聽”
於尊點了點頭,道:“自是想聽,請前輩明述”
“你可極好了,我名為孫三賢,我家女兒名為孫尚香”那老兒臉上的褶皺擠在一起,道是令他潦倒的命運,多了一絲溫閑。
而這一日,那名為南巷孤城的勢力,卻也聚集在此地了,道是閑話不多愁,偏偏在凰梁國大軍壓境之際,令些猢猻狼狗之輩入了局麵。
於尊端坐在皇宮中一方白玉石雕砌的椅子上,半眯著眼,道:“姐姐,當真想複活這已逝之人?”
鳳仙摸了摸臉上的淚水,道:“是不該活,還是活不了?”
“既不該活,也活不了”於尊心底略有一絲苦澀道。
“為何?”鳳仙仍不死心道。
於尊長歎了口氣,道:“因他刀下屠戮百姓過多,命已絕矣,隻能投胎入輪回”
“那我該如何是好?”鳳仙有些焦慮的來回踱步道。
於尊笑道:“若是有心悔改,下一世定是享盡榮華之輩”
“可還是放心不下他”鳳仙略有一絲惆悵道。
這時於尊,卻不領情了,道:“你可還曾記得你那位死去的女兒?”
鳳仙搖了搖頭,道:“何來的女兒?這宮中唯有我一人啊”
於尊從瀚海內祭出一本爍著藍玉色光芒銀書,遞給她看,倒有些不放心,道:“這書若是看進去出不來便死在裏麵了,你心底可有些路數,我就拔離出來了”
“可是見過你女兒的虛像了,唯有我不知你女兒長些甚麼模樣,唯有你不知你女兒未來的歸宿,這皆是天意,天意不可違啊”於尊苦笑道。
半刻鍾後,他飲了半杯茶,道:“我若是喊你一聲媽媽,你敢應嗎?道是我從小無父無母,卻也不知那些父親母親躲到了哪裏去,如今見你一見如故,自是想稱你一句媽媽”
有道是書裏世界皆為虛,望書裏世界的人們勿要與現實世界裏的人們接軌。
這些瘋話,狂話,唯有早上飲一杯清茗才作罷,於尊望向窗外,指尖輕輕地碰觸了一下茶壺,道:“這茶道倒是令人悉心,可這古界的茶道,亦與現世的茶道,有些許劃分”
他晃了晃頭,大叫道:“不會吧”,這一句不會吧,仿佛是一記催眠揉骨掌,登時間讓他昏睡了過去,需是九天九夜之後才能蘇醒,卻也不知他在演些什麼路數。
翌日黎明,仲夏等人來到於尊所在宮闕,仲夏大叫了一聲:“哥哥”,卻見於尊身著些睡衣係帶,躺在地上,也不知他是睡過去了還是怎樣了,仲夏首當其衝,過去扶起了於尊,可奈何於尊睡得太實,竟讓仲夏以為他乃是昏死了過去。
仲夏重重地搖了兩下於尊,可卻見他依舊昏睡的緊,歎了口氣道:“哥哥,你到底是怎生了,好端端的怎麼就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