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試之,疲乏的身體亦漸漸地放鬆了下來,仲夏托著腮,望著那雲霧繚繞的山巔,有些悵然的忖道:“臭酒鬼真的在那座山裏嗎?”
稍歇,於尊大喝道:“謝兄,是否可以開拔了”
謝天朗聲道:“自然是”
眾人心底暢達,說話聲不免也格外大些,仲夏蹦蹦跳跳的在前方引路,她手中執著一朵花兒,時而嗅一嗅,時而又歡笑一番,過後,將那花兒擲於風中,便又采擷別的去了。
那豐原倒也寬敞,東西皆有山靈,南北則有江河,那清新的山風裹麵,卻又有激蕩的流水澈心,大喝一聲,猶如貫通了天地,心間更是暢快了不少。
眾人一路逍遙,一路歡暢,然而天晴偏逢雨,卻也是人神難料的事。
一陣馬蹄聲嘶,從遠處襲來,聽這密集的蹄聲,來人倒是不少。
仲夏皺眉道:“這破蹄聲真是攪了本姑娘的興致”
於尊道:“若與我等無關,便可等閑視之,勿要少見多怪”
謝天眯眼道:“聽這馬蹄的厲聲,恐怕......”,謝天的話剛說到一半,一根箭鏑卻已破風而來,於尊輕輕地一抬手,便直接抵住了鏑鋒,那箭鏑鏘的一聲撞擊在他的掌中,倒似觸了硬鋼一般,啪的一聲碎裂成了數段,而那精鋼打造的鋒鏑亦碎成了齏粉。
於尊長歎道:“這世上卻有無眼之人,這無眼之人射出的箭鏑,卻也是愚昧的很,謝兄這些渣滓,是交予你來處理呢?還是我於尊拍拍手?”
謝天笑道:“既然於兄拍拍手,就能抖落這些渣滓,我謝天就不插手了罷,不然我手中豈不也沾了些渣滓?”
於尊哈哈一聲大笑,道:“謝兄果然塵世不染,好罷!那我便拍拍手罷!”
卻也未見於尊如何出手的,明明方才還站在那方與謝天笑談,下一刻卻已無了他的蹤影,隻覺遠方那馬蹄聲漸漸歇了下來,卻又聞到一片鼎沸的人潮聲,又過了一瞬,那人潮亦漸漸地歇了。
空氣中微拂著一絲淡淡的血腥,河水中亦多了一縷縷猩紅,一瞬後,這一切全然恢複正常,血腥被風趕走了,猩紅被河水疏散了,而於尊則如閃電般,乍得出現在幾人的眼前,手裏則持著一張詔書,歎道:“這些人的命,被它收走了”
仲夏疑惑道:“哥哥,這詔書......怎生看著如此熟悉?”
於尊笑道:“這乃是你的女皇姐姐的詔書,你又豈會陌生?”
“哦?女皇姐姐的詔書,怎會在這些賊人手中?”仲夏捂著小嘴,驚訝道。
“這些凶徒謝兄應認識”說罷,於尊從懷中扯出一麵旗子,扔在了地上。
謝天哈哈一聲大笑,反詰道:“於兄,你怎知我識得這麵旗子?”
於尊目光銳利如電,幽幽道:“因為這便是你隨我等同行的目的”
“既如此,你緣何還與我囉嗦?”謝天空冥的眼神裏,盡皆是淡然之色,這淡然倒似天然而成。
於尊眯著眼,忽的擊出一掌,謝天反應極快,出手阻住這一掌,待看清於尊執掌之物時,臉上已無了方才的那絲道骨。
“謝兄?這就是你的境界嗎?”於尊笑嗬嗬地抬起手掌,那掌中乃是一片枯葉,方才那柄枯葉正遊於風中,實則正飄向謝天的肩頭,而於尊出手乃是為接住這片落葉,謝天卻誤以為於尊試要攻擊與他。
謝天臉上陰晴不定,眼底的那絲空冥,此刻卻凸顯得十分銳利,反觀於尊目光則漸漸圓潤了,倒好似遠古前未開天辟地時的那方混沌。
這時,仲夏的眼神亦漸漸尖銳了,她從懷中掏出幾套玉簡,盡皆擲於地上,悠悠道:“謝大哥,可能看懂這些玉簡?”,仲夏的言語中略帶一絲諷刺,那諷刺中則含著一絲絲冷笑。
站在一旁的仙弦和柳雨然,亦從懷裏掏出了幾根魚骨,笑道:“謝公子的佳肴,分外好吃,隻不過我和仙弦姐姐,在那魚肉中加了些佐料,謝公子應是未發覺”
此刻的謝天,突地仰天大笑一聲,隻是此刻的這番大笑,亦無了之前那看淡一切的爽朗和傲骨,反倒有些奸猾刺耳,尤其激烈,“原來你等早就發現本尊了”
於尊笑道:“你可擔得起這個尊字?”
仲夏冷笑道:“這世上唯有我哥哥能當得起這個尊字,你這等鼠輩竟不知羞恥的稱自己為尊,當真是可笑至極”
仙弦臉上亦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道:“他確是有些怕這尊字,即便是這個天字,他都有些擔不起啊”
柳雨然冷漠地望著氣的渾身顫抖的謝天,幽幽道:“你這魔人,還不顯出原型?你這名號當真是在侮辱老天!”
謝天眼神中的殺意盡顯,他扭曲的嘴臉,已不似人間模樣,那尖利的指尖竟生出了五條鬼爪,他呲牙冷哼道:“於尊,你難道不知你體內已有鬼泉嗎?”
於尊反笑道:“你怎知它是鬼泉?難道是蘇秋前輩告知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