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嗖!
鏘!
鬼氣似無盡般,不停地從棺塚裏滋流出來,濃鬱的鬼氣,未結影,未簇魂,卻令於尊心底生出一絲寒意,他總感覺瀚海內,似有東西,即將破開封印,心跳聲,砰!砰!砰!
瀚海內,激浪忽擠,陣陣滔天的怒浪,將紫藍色的海水,分割成兩個板塊,激蕩的海平麵上,露出一條幽深的海溝,深達數千米的海溝內,陰森冷寂,裸露的砂岩上,仿似烙著些許殷紅的血跡般,陰森可怖。
靜修的殷千秀,業已被瘋狂的瀚海驚醒,她站在雲巔上,美眸流轉,透出一絲肅穆和凝重,幾個月前,瀚海內發生的一切,猶曆曆在目,若非那個少年,拚死抵住鬼泉,現在她殷千秀,就不會站在這裏了。
一道冷風襲來,陰森冷寂的海溝內,透著森森的寒意,殷千秀撩了撩額前的長發,那透著古老滄桑的朔風,似乎又將她引回了數萬年前,隻是這一次,她卻未料到,鬼界之門,竟選擇了一個少年。
風怒嘯,笑蒼天,屠芻狗,以萬物蒼生。
這一夜,是最為漫長的一夜,它確實黑了,黑得通透,黑出莫須有的驚慌,沒有金戈鐵馬,沒有金鐵交戟,隻是那幽幽的空氣中,到處都透著一股蕭殺的意味。
於尊站在幾座棺塚前,他的身體已有些許的僵硬,那濁黃色的鬼氣,順著他的眼鼻口耳,流淌了進去,他模糊的意識中,似乎有一個人一直在喊他的名字,但此時他已聽不見了。
嗖!
嗖!
鬼氣鋪天蓋地的從棺塚內流淌了出來,原本雪亮的穹頂,此時業已變得暗黃憔悴,沒人能躲得過來自九幽冥淵的蒼梧氣,誰也不行,於尊自然也難逃蒼梧氣。
蒼梧氣——鬼蜮界十大鬼氣之一,隻是這蒼梧氣緣何會出現在一座泛泛無奇的墟內?蒼梧魂乃是鬼蜮界,十大戰魂之一,而由蒼梧魂祭煉的蒼梧氣,在鬼蜮界的地位自然也是非比尋常。
即便是在鬼蜮界內,也極少有人能夠捕捉到一絲蒼梧氣,鬼氣在獄界雖為致命的玄氣,可在鬼蜮界卻是眾尊者,可遇而不可求的貴氣。
能得到一縷蒼梧氣,鬼蜮界武修人的境界便會提高不止一個階層。
當然,也有荒古傳言道:“若有震徹鬼蜮的絕世神兵出現,巔峰鬼氣,便會相聚相生”。
與於尊相向而行的煙,亦發現了西南方鬼旗星方位所發生的異象,那方世界,業已變成了一片昏黑地,厚重的霧氣,阻隔了煙的視線,當然在煙的眼裏,那濁黃色的蒼梧氣,便是霧氣。
煙心底一怔,低喃道:“他不會出事吧!”,想及此,她抬頭望了一眼懸在她頭頂的六顆皇旗星,雖有些不舍,但依舊疾速的向西南方疾奔而去。
其實有一點,她是隱瞞了於尊的,旗星所代表的每座星台上,都隱藏著絕世的寶物,畢竟為尊者護法的巨孽生前都是血殺四方的凶魔。
在獄界,便是巔峰強者,也極難授之一個魔字,所謂的魔教,在鬼蜮界眾凶魔的眼裏,等同於一粒塵埃,或者連塵埃也抵不上。
煙緊緊的握著手裏的銀鶴,他緣何沒有發信號給自己?答案無非兩種,一、他平安無恙,二、他所處境況,極度危險,早已沒有時間放飛銀鶴,或者說他已經......
這是煙所不能想象的一幕,她的步伐越來越快,幾乎要飛起來了,隻是當她接近西南方時,眼前的一幕,卻令她再也無法挪動步伐......
數十萬的兵戈,排兵布陣,列在鬼旗星的外圍,他們身披黑色重鎧,手持玄天寶刃,雖麵無表情,但臉上的肅殺之意,已讓煙品嚐到一絲血腥的味道。
煙心底怔了怔,她未接近被霧氣包裹的地域,那些身披重鎧的武士,亦未向她攻來,隻是他們的步伐......
她又稍稍接近一些,那些兵戈竟行走在棋盤上,一座座古樸的棋盤上,覆著一層層厚重的塵埃,細看時,才驚覺,那些武士的腳步,竟未接觸棋盤。
一股森然的寒意,從煙的內心升起:“這難道就是鬼旗星?”。
“若是打亂棋局,又會發生什麼?”她心底陡然騰起一個詭譎的想法。
“不要碰觸棋盤,千萬不要!”她迷惘的看著四周,“是誰在對我說話?是誰?”沒有人,誰也不在,不是銀使,不是雪琪兒,也不是於尊,那會是誰?
當她慢慢地伸出手掌,向前觸碰時,那道聲音又在她的耳邊響起,她心底一怔,方才醒悟過來,是她的心在對她說話,她心底的聲音......
“我的本心,緣何會如此勸誡我?難道這些棋局內,當真隱藏著什麼驚天秘辛?”人往往愈是身處憂懼的境地,神經就愈興奮,當好奇戰勝了一切時,該發生的,也就自然而然發生了,是福是禍,躲不過,便是如此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