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漆黑的雪花洞裏,無數骷髏頭骨鋪成一條路,盡頭是根水晶通天柱,柱子內有柄精致絕倫的利劍,寶劍旁邊飛來一位翩翩起舞的仙女。
她眼頰下有美人痣。
脖子上戴著精鋼金鎖掛飾的少年與她成親,拜完堂入洞房,喝過交杯交酒後。洞頂掉下一頭紅睛白額虎,撕碎眼前人,將她活剝吞了。
少年掌心駭得一片冷汗,大喊:“為何總是這噩夢?”
突然,他的屁股突然疼痛無比,睜開眼,才發現自己躺在地上像個屍體般不能動彈,望了望大槐樹上的稻草窩大罵道:“這該死的也不多長些枝幹,省得睡覺時老摔下來。”
他原來在樹上做了個噩夢,然後摔下了。
他長身而起,跑到溪邊簡單梳洗,拿起一根三尺長的竹竿從淺溪插了一條五寸長的草魚烤了烤,直到烤焦後吃下便悻悻然離去。
心道,連早飯都沒吃便去學堂,哼。(害~他明明吃了早飯的)
這個臉色蒼白,鼻梁高挺,麵容英俊的男子就是昔日的楊蕭。昔日過度服用逍遙丸後失憶,腦子也容易出故障,所以有時候大腦缺乏邏輯。
江麵堅冰才剛開始融化,少許的晨風已吹到了江南的邊陲小鎮,潼陵。道路上的行人感到北風的寒冷,裹緊衣袖低頭慢行。
突然,一個人擋住了他的去路,那個男子是個世間不可多得的美男子,麵如紅棗,一雙丹鳳眼。臉上不苟言笑,眼神充滿殺氣。終於忍不住撲哧笑了,這微笑仿佛等待很久。
那人道:“楊紅櫻,我似乎等待了你很久。”原來,楊蕭流落邊塞小鎮後,名字也變了。
楊紅櫻見那人的眉毛和頭發被積雪覆蓋而結冰,一身得體的靛藍青衣落滿雪花,風姿翩翩。抬頭微笑道:“王初平,你以為等我很久,其實也就一個時辰。”
王初平望著紅櫻蒼白可怕的臉孔,假裝嗔道:“你可知在雪中等待一個時辰有多難熬,真沒良心。”
“初平,說實話。你可以不在雪裏等,可以在那邊的六角亭等啊。”紅櫻指了指江麵東邊的六角亭,亭裏四個老者正品茶賞雪。
初平恍然大悟撓撓頭:“咦,對啊。”
紅櫻心想自己怎麼會有這麼一個憨皮朋友,轉念一想不在多想。倆人都是憨批,自然能玩到一起,他內心竊喜。
忽然,他想起昨晚的美夢,便有一種與人分享的衝動,紅櫻道:“初平,我昨晚做了一個怪夢。”
初平已聽慣了那夢,於是說:“打住,打住,恰好我昨晚也做個夢,夢見自己是天蓬元帥,正與嫦娥仙子入洞房呢,不巧夢醒了發現我還是自己,發現自己正睡在豬圈裏吟詩。”
然後臉色一沉,認真說:“所以,這種可笑之極的夢隻有白癡才會意淫的,對吧?”
紅櫻尷尬一笑:“對…”
聞言,初平兩眼呆滯,嚴肅說:“話說,你昨晚做了什麼夢來著?”
“我…我沒做夢。”紅櫻麵紅耳赤。
而後,兩人在茶館喝茶,紅櫻發呆地望著街道上的石板,恍惚著。夢中的那個女子的笑容浮現,讓他魂牽夢縈。突然,頭部不知不覺有些疼痛,他不知道這是逍遙丸的副作用。
十年前的記憶已蕩然無存,當然也是副作用的。
初平道:“還在回憶那個兩天前的神仙姐姐麼。愛本就是痛並快樂著的。”
紅櫻道:“是的,那個神仙姐姐實在是美的脫俗。”
“但是,你倆好像不可能。”初平又急忙道:“永遠記住,咱倆是平民,人家是大小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