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沉悶、這個世界仿佛除了黑暗一無所有,安靜的連呼吸聲都沒有......
咯吱咯吱,沉重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屋裏的木板仿佛不堪重負般發出哀鳴,鮮紅色的血液還在地上緩緩流淌,人類血液特有的血腥味伴隨著受潮木質家具的腐朽味形成了一股特殊的異味,充斥著整個房間。
腳步聲越來越大,一步一步仿佛踩踏在人的心坎上,房間裏的擺設很陳舊,似乎很久沒人使用了,隻有一個櫃子看起來稍微幹淨一點,所謂的幹淨也隻是灰塵少了些許。
滴答!微小的聲音一下打破了房間的安靜,接著就是一聲嘶吼震耳欲聾,聲音簡直好像一隻受傷的野獸,喉嚨中還有著大型食肉動物獨有的沉悶叫聲。
櫃子中一雙手正緊緊的捂住他自己的嘴巴,眼睛圓瞪仿佛看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事情,他緊緊的咬緊了牙關害怕自己因為顫抖的牙齦會發出磨牙聲而驚動的外麵的怪物。因為恐懼和悲傷而流出的眼淚混合著高度緊張和不安而流出的汗水浸濕了他的手掌。他的整個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像是和自己有仇一樣死死的捂住自己鼻口不放,房間透進衣櫃的那一縷光明此刻仿佛成了他的催命符,他拚命的把自己的身體往黑暗裏麵塞......
聽著外麵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他緊緊閉上了眼睛,身體不受控製的一直發抖,心中默念“別過來,別過來,千萬別過來”。
腳步聲停止了,可是鍾楷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了,因為最後一聲腳步在他的旁邊響起,它們離得很近,近到隻隔著一塊薄得像紙一樣的木板。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再次傳來了咯吱咯吱的腳步聲,腳步聲漸漸變小,腳步聲的主人似乎也慢慢遠去。鍾楷緩緩的呼出了一口氣,像一癱爛泥靠在衣櫃內壁“得救了,活下來了”鍾楷慢慢低下了頭想貼近那道光亮看看外麵的情況。可就在這時鍾楷的瞳孔慢慢變大,像是時間定格一般不敢有絲毫的移動,一個刺鼻的腐臭味透過櫃子傳了進來,強烈的惡臭像是一隻野貓死在了封閉的盒子裏麵,而且死了許久突然被人打開的味道,光是聞著就讓他幾乎直接嘔吐。
這下完了!剛才自己過於緊張,竟然蠢到有兩隻怪物都沒聽清楚,鍾楷近乎絕望的再次閉上了眼睛。一聲巨響從耳邊傳來,一隻手臂撕裂木板穿了進來,手臂呈暗紅色,上麵還有一些綠色屍斑不規則的分布,顯然這陣陣惡臭的主人出現在了鍾楷麵前,不過此時的他早已忽略了嗅覺給帶給他自己的衝擊,因為視覺上的驚嚇直接讓他封閉了其他感知讓他大腦一片空白。
麵前的人形怪物臉色慘白,像是一層爛肉粘在了骨架上,沉悶的嘶吼聲正是從它嘴裏傳出,森白色的牙齒沾滿了碎肉和血漿,看到躲在櫃子裏的鍾楷像是非洲草原上的豺狗看到受傷的獵物,遠方另一隻正在大快朵頤的喪屍如同感受到了他,猛的抬起頭,滿臉全是粘稠的血液,一張快要扯到後腮的大嘴,滿口向外呲著的牙齒上還掛著一小截沒有吃完的碎肉,尚有幾滴血液從它手上的腸子上滴下來,白色的背心已經糊滿了血漿,隻有肩膀的吊帶還能看出原來的白色。他緩緩站起來,喉嚨裏發出卡了痰般的低吼聲,用死魚肚子般的灰白眼睛盯著鍾楷並伸出被血染紅的雙手搖搖晃晃的向他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