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條錦鯉,她從來隻能看到十米之內的物象,但現在,世界清晰可見。
她眨了眨眼,最後視線落在說話的中年美婦身上。
美婦眼眶微紅,精神略帶倦意,但氣質絕倫。
“大嫂,我知道知意心髒不好,這次並非我咄咄逼人,實在是到了約定的最後期限。”
他抬腕看了一眼手表,“給你們六個小時,麻溜地搬出去。”
“這房子,我還另有用處。”
典型的用最客氣的語氣說最狠的話。
美婦聞言,隻是驚惶地看向婁知意。
見她神色尚且安穩,才暗自鬆了口氣。
婁蘭正要開口安慰對方,但大腦傳來一陣刺痛感,她身體顫了顫,又恢複了常態。
短短幾秒,她迅速接收了原主的記憶。
美婦的注意力始終在婁知意身上,也感知到了婁知意的異常,她臉上露出了為難地神色,正要開口,卻被無情地打斷。
“大哥大嫂,既然都到了這份上,也別怪我說話難聽,就算今天知意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們也得搬,否則,別怪我不顧兄弟之情了。”
婁之洺氣的瑟瑟發抖。
當然,他更氣的還是自己。
好好的娛樂公司到他手裏,每況日下,瀕臨破產;爸媽留給他的房產,也要以這種屈辱的方式被弟弟拿走。
他再也沒辦法給妻子和一雙兒□□越的生活條件了。
想到未來,婁之洺隻覺得眼前一片漆黑。
喉嚨幹澀的厲害,他想說話,偏偏不知道說些什麼。
氣氛凝固似冰窖,最後,他挺直的脊背一寸寸佝了下來,好字還沒說出口,冷不丁被婁蘭打斷。
婁蘭膚色蒼白的近乎透明,明明一陣風就能吹跑,卻穩穩當當地站起並走到婁之絡的身旁。
她嘴角浮出一抹禮貌的微笑,“叔叔,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這房子一共抵押了兩千五百萬,現在,我們的錢已經籌好了。”
婁之絡瞳孔驟縮。
他太清楚大哥家的經濟狀況了。
雖然有一家娛樂公司,但賬麵上所有的流動資金被套的死死的,最重要的是,公司日漸虧損,大哥早就把能抵押的不動產都抵押給銀行了。
要不是這套房子意義非凡,根本輪不到他。
他精心籌備隱忍了這麼久,絕不會發生意外的。
隨後,他穩了穩心神,戲謔道,“大人之間的事,小孩子少插手。”
“身體不好就好好休息,別在這裏胡言亂語。”
“你真以為兩千五百萬可以隨隨便便拿的出來嗎?”
婁之洺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婁知意身旁,伸手摸了摸她柔軟的發絲,溫和道,“沒關係的,爸爸會處理。”
雖然最難堪的一麵已經漏出來了,但他依舊不想讓嗬護了近二十年的寶貝女兒受委屈。
婁蘭心中劃過一陣暖流,她似乎輕而易舉地帶入了原主的情感。
“爸,我沒有胡說八道。”
“剛剛我激動昏倒之前,是不是接了一通電話?是我朋友告訴我,今早六點開盤,我之前買的散股,那公司上市了,股價暴增,不多不少,正好兩千五百萬。”
婁之洺呆若木雞。
??
???
這說的話,他怎麼就那麼聽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