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告訴我你不會騎馬。”司空罹燼看著一動不動的蘇雅容,無奈地長歎了一聲,“你不覺得你出來就是丟人現眼的嗎?”
“你廢話好多啊!回頭讓你姐給你娶個娘子,你就閉嘴了。”蘇雅容瞪了司空罹燼一眼,後者一臉的不痛快,像來時一樣攬住她的腰,抱她上馬,並且坐在了她身後,護著她,不讓她掉下去弱了氣勢。其實這樣的氣勢也挺弱的……
“容兒,你回來了?”鳳卿宸看著蘇雅容坐在馬上一臉緊張的模樣,微微笑了笑,他向前幾步,盯住她的眼睛,“在外麵玩兒得太久了,也是該回家的時候了吧?要不然朕可是會懲罰你的呢。”
蘇雅容靠在司空罹燼溫暖的懷抱裏,略略定了定心,抬起眼,直視著鳳卿宸漆黑如墨的眼睛,“是的,我是回來了,可是卻不是為你回來的,他想要的就是我想要的,也是我回來的目的,卿宸,對不起了。”
“幾月不見,容兒說話放肆多了,不過倒是比在皇宮裏有趣很多,你說朕知道,那朕該知道些什麼呢?你和鏡夜聯手叛國嗎?容兒,你的膽子也太大了,這樣大的罪,你要朕怎麼救你呢?”鳳卿宸的眼中寒光閃過,撚一個響指,訪琴和問棋帶著一個血跡斑斑的人走上來,鳳卿宸望著蘇雅容瞬間變化的臉色,“容兒,你說,你是不是該回來了?”
“卑鄙。”萬俟淩風恨恨地啐了一口。
那個被帶上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鳳鏡夜。一條精致的鏈子穿過他的琵琶骨,鎖住了他所有的內力,身上原本純白的衣裳已經殘破不堪,血跡斑駁,令人不忍直視。可即便這般狼狽,鳳鏡夜依舊是那般風姿綽約。他艱難地抬起頭,看著蘇雅容強忍住眼淚的俏臉,微微一笑,天人一般。
“別擔心,我很好,我沒事。”溫柔的唇語就好像是一個催淚的咒語,蘇雅容的眼淚一瞬間洶湧,下一秒所有的眼淚凝固成冰,她看著鳳卿宸,手下輕輕一拍馬身,單薄的身體騰空而起,無數金針在手裏,光芒點點。
鳳卿宸看著蘇雅容眼中越來越濃烈的恨意,左手一揮,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幾千弓弩手一起發射,無數箭弩飛向半空中的蘇雅容。得不到就隻能毀掉,不然被揮滅的就是他自己,這是帝王之道中他最先學到的事情。縱然心痛,卻也不得不為,這就是帝王,孤家寡人。
蘇雅容身輕如燕,再加上萬俟淩風等人的相助,情勢看似凶險,卻也沒有大礙。鳳卿宸看著鳳鏡夜依舊微笑的臉,忽然拿起一把弓弩,拉滿了對準蘇雅容,眼神複雜,“七弟,許久沒有一起狩獵了,你說,朕的騎射有沒有退步呢?”
“應該沒有吧,皇兄不妨試試。”鳳鏡夜的聲音略略沙啞卻更是慵懶,他望著半空之中一直想要靠近這邊的蘇雅容,忽然就開始幻想她肚子裏的孩子的模樣,真可惜,看不到了呢。
“你終究是比朕還要冷血。”鳳卿宸放開了手,一隻箭弩帶著十足的力道向蘇雅容的方向飛去,他長歎一聲閉上眼睛,深深的對不起都隻能埋葬在心底……
“夜……”箭弩入肉的悶聲之後,蘇雅容的尖叫劃破長空,鳳卿宸睜開眼睛看去,鳳鏡夜的身體就好像是斷翅的蝴蝶從半空中狠狠摔下,一並帶下來的還有幾乎要瘋了的蘇雅容,他震驚地回頭,就見訪琴和問棋手中隻剩下了半截沾血的鐵鏈。
一箭穿心,鳳鏡夜已然沒有了半點生的可能。兩軍中間,蘇雅容抱住鳳鏡夜漸漸冷卻的身體,眼淚就好像是開閘的洪水,四目相對,太多的深情,太多的離愁,太多的憧憬,還沒有來得及說,就被一支箭弩將一切擊碎。看著鳳鏡夜緩緩合上琥珀色的眼眸,蘇雅容痛哭出聲,撕心裂肺……
突然好像聽到是誰在唱:“我們都是泡沫,輕輕一碰就破,眼淚是愛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