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瀾小築,瑩瑩的夜明珠的光輝與星輝不遑多讓,這倒不是因為鳳鏡夜喜歡擺闊,隻是他不喜歡燭光的熾烈。
“主子,今兒個怎的還不歇著?”月鳴端了一杯才泡好的君山銀針踏進寢殿,見鳳鏡夜竟然還坐在桌案前,拿著一支筆寫寫畫畫的,旁邊磨墨的風吟麵無表情,估計已經是保持同一個動作保持地麻木了。
“忙。”鳳鏡夜頭也不抬,起手又揉了一張紙,丟在地上。
月鳴這才看見一地的紙團子,跟風吟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將茶放下,笑吟吟地挨在鳳鏡夜身邊,大著膽子去瞧他筆下的痕跡,“呦,主子,敢情您這點燈熬油的,是在寫曲譜呢?這是鬧哪樣?宮廷宴會不應該是禮部的事兒嗎,怎麼甩給戶部了?不地道啊,我這就找他們說理去!”
“月鳴,本王近來甚是想念花頌。”月鳴還沒來得及轉身,就被鳳鏡夜這一句輕飄飄的話定在了當場,他哭喪著一張臉跪在鳳鏡夜麵前,卻見他勾了勾唇角,“起來,去把雪啼給我叫來。”
“王爺,”說曹操曹操就到,雪啼大踏步進門來,行動間多了幾分匆忙,似乎不大符合他冷清的性子,“借紙筆一用。”說話間雪啼就提起晾在一邊的筆,蘸了蘸墨便在紙上走筆飛龍起來。
“這是你從哪兒聽來的?”雪啼寫完,將幾頁紙捧著呈給鳳鏡夜,鳳鏡夜草草翻了翻,眉毛一挑,“這似乎不是宮廷樂師的風格,你出宮了?”
“屬下不敢,這是屬下剛剛在清林雅築聽到雅容姑娘唱的。”雪啼瞟見鳳鏡夜似笑非笑的臉,後退了一步,小聲說道,“王爺恕罪,屬下隻是去討教茶藝的。”
“月鳴?”鳳鏡夜輕輕吐出兩個字,轉回目光去看手中的紙。
“是。”月鳴臉上露出了無奈的表情,抽了抽嘴角,還是把話說出了口,“俗話說的好,解釋就是掩飾,掩飾皆是確有其事,天鵝不和癩蛤蟆談論天空的故事,雪啼,你就莫要掙紮了。”
“撲哧……”風吟沒忍住,一見鳳鏡夜的目光掃過來,忙轉到一邊裝咳嗽去了,生怕主子一不高興就打發他去替花頌的班了。
“回王爺的話……”雪啼無語,隻好再退一步,小心地答道。
“嗯,本王要聽原話。”鳳鏡夜點點頭,很沒有意外的在雪啼臉上看到了為難的表情。
“呃……”雪啼猶豫了一下,見風吟和月鳴一臉“救不了你”的表情,無奈地又往後退了一步,“雅容姑娘說了,一天過去也不見王爺有任何消息,料定王爺沒做出什麼成績,她好心幫王爺想了個曲子,供王爺參考。”
“很好。”鳳鏡夜將手裏的紙化成粉末,起身向床榻走去,“讓她去找千凝,本王還不伺候了呢。”
“誰信呢?”月鳴小聲嘟囔了一句,見鳳鏡夜停住腳步,嚇得一哆嗦,忙扯著風吟和雪啼退了出去。
清林雅築,現在亦是燈火通明,鳳千凝和冷語茉吃著小點心看著蘇雅容一臉賊嘻嘻的笑。
“好了沒?笑夠了沒?七哥說不幫你,你怎麼還笑得那麼開心?語茉,她不會是瘋了吧?”鳳千凝拍掉手上的點心渣子,用手肘碰了碰冷語茉。
“公主,你七哥什麼性子你不曉得?倒是她,究竟想幹什麼?”冷語茉的眼神中隱隱有些擔心。雖然她素日裏不出淡影殿,但是不代表外麵的事情她什麼都不知道,身邊有鳳千凝這個大喇叭,想知道什麼不容易?聽說皇上對她有意,她的種種作為也似是對皇上有意,可是這邊廂她又與那七王爺糾纏,就算是她說的師兄妹之情,那也是皇上容不下的啊。
“她想怎樣不是現在的重點,現在的重點是怎麼贏了惠妃那個眼高於頂的家夥!”鳳千凝咬著牙恨聲道。彼時她年幼,可沒少受杜若那女人的欺負,皇後蘇馨蕊雖然和善可親,但是她總覺得那微笑背後藏著些什麼,也就不喜歡和她親近,如今好不容易來了個蘇雅容,總算是能報仇了!她磨了磨牙,“本公主學了這麼多年的古琴,可是不是花架子好看的!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