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的意識中,徐謙感覺到有雙手在自己身上遊弋。
不經意的觸碰皮膚時,刻意訓練過的觸讀能力便敏銳捕捉到,這雙手寬厚龐大,指節很粗,主人應該是個男性。
等等……男性的手,在身上遊弋?!!
徐謙下意識的一個機靈,掙紮中坐起身。
那雙手顫抖著迅速離開他的身軀。徐謙聽到了違和的尖叫聲,其中摻雜著中文髒話。
“女神啊!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有人難以置信的說著。
“幹你娘,他居然醒了。”另一個聲音直接冒出髒話。
徐謙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冰冷的水泥混凝土地麵。茫然四顧,這裏似乎是某棟房子內,周圍一副客廳的布置,桌上有吃剩下的食物,沾著油漬的報紙,傾倒的酒瓶,沙方上胡亂堆放著衣物,給人的觀感無比混亂。
麵前是兩個男人,一個麵黃肌瘦,一個肥頭大耳,兩人穿著麻布半衫,肚子被外掛腰帶勒住,胸前都有一片汙漬,跟眼下這個邋遢的房間挺相符。
空氣中剩飯汗臭臭襪子混在一起的不適氣味,灌入口鼻充當了清醒劑,令徐謙的大腦被迫正常運轉。
昨晚明明還在通宵趕場的大巴車上,今天要是遲到了,介紹演出的老胡又該不高興了,還得拿兩條煙去賠罪……
麵前二人的膚色雖然暗淡,但那鮮明的深眼眶大鼻子長下巴,卻是是外國友人的特征。
“hello啊,hereiswhere?”徐謙磕磕絆絆的說道,心想這簡單交流說的還挺好。
兩人彼此看了一眼,都有些都摸不著頭腦,半晌左邊那個胖子憋出來一句大碴子味的“你說啥?”
原來是自己人,徐謙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問道:“這是哪?”
“這裏是……”那胖子結結巴巴的,麵對簡單的問題卻回答不上來。
而他身旁瘦的跟麻杆一樣的人反應就大多了,抱著雙臂瑟瑟發抖,嘴中振振有詞:“他複活了……他複活了。”
徐謙看著兩人那髒兮兮的衣服,怎麼看怎麼像電影裏的西方中世紀裝束,還看到了放置在角落煙囪延伸到牆壁上的煤爐、表麵肮髒的布製沙發、凹凸不平的錫鐵茶壺,房間裏的陳設沒有半分現代工業的痕跡!
他掙紮著起身,三步並作兩步走到窗戶邊。
首先映入眼簾是一片高樓大廈,遠處還有不少正在建設的樓坯子,隱隱約約還能看到腳手架上滿身油汙背著褲袋的工人。近處的街道則是熙熙攘攘,穿著西式宮廷長裙的女人和西裝革履的男人走在一起,道路中央成串的馬車中夾雜著二輪自行車,這一切無不指向一個答案…………這是哪裏的片場?
現在橫店可以啊,都開始有上世紀大蕭條時期的布景了。
徐謙雙眼發直,與屋裏的兩人麵麵相覷。
短暫的寂靜很快被打破。
“砰!”
金屬鐵門猛的被撞開,人高馬大,走路帶風的壯漢氣勢洶洶進入房間。緊跟著進來的卻是一位身材矮小的中年人,頭頂圓頂氈帽,雙眼眯起,貫穿整個臉部的疤痕增添些許陰鷙。
“老大!”屋內的一胖一瘦就像見到了救星,連忙湊了過去。
被喚做老大的中年人瞥了一眼徐謙,麵帶不悅:
“你們不是說他自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