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中人,筆下聚散(1 / 2)

“你睡著了麼?那還能不能聽到我說話?”

“謝謝你,我從來不知道我的人生至父母逝世後還能有一位如此珍視的人。”

“我們不是要結婚了麼?不是要有一個安穩的家了麼?”

“可是你為什麼就不要我了?”

她坐在床側,陳述一般自言自語,順手掂起了床頭果盤裏的蘋果削起來,“你連你喜歡吃什麼水果都不知道,蘋果喜歡嗎?”

縛東在走廊上來回渡步半小時後,聽著屋子裏依然沒有動靜不免擔心起來,推開門正看見暮小七拿著蘋果往夏眠嘴邊遞,嘴裏還念念有詞:來張開嘴吃一點,乖。

夏眠已是深度昏迷的狀態怎麼可能聽得到她在說些什麼,縛東也無可奈何,隻能婉轉安慰道:“夏眠會醒的,等他醒了再給他吃吧。”

“胡說,他在裝睡呢。”暮小七笑著答道旋即又看著夏眠說道:“來,張嘴。”

“他現在還還沒醒!”縛東想暮小七怕是受不了打擊成了這樣,疾步上前一把打掉了她手裏的蘋果,“你清醒點!”

“你是怎麼這麼壞,他生病了蘋果也不讓他吃!”她怒視著縛東,說著又削開一片蘋果。

“暮小七!你有完沒完?”縛東惱怒,索性將她手裏剩一半的蘋果都扔進了垃圾桶,“他是植物人懂不懂!沒有知覺沒有感受的活死人,你懂不懂!”

她聽在耳朵裏,像一根刺狠狠紮進了心髒,嘴角哆嗦,水漬積滿的眼眶瞧著縛東再瞧了瞧睡意安詳的夏眠突然尖叫一聲,“你胡說,他明明隻是睡著了而已!”

縛東木然覺得自己說漏了嘴,但是暮小七現在這個樣子也太反常,麵對她也不知怎麼辦才好於是喚來了醫生。

暮小七得了失心瘋,這是醫生的診斷,一個人在遭受嚴重打擊後選擇逃避的一種現象。

縛東拿著病曆,整個人心亂如麻,他能怎麼做,突然靈光一閃,衝出了醫院。

一天到晚,316病房裏,一個女孩子一直坐在床邊削著蘋果,時而笑意闌珊,時而嘟嘴撒嬌。說她瘋又不像瘋,旁人與她說話都能對答如流,但一說到病床上的人總是控製不住情緒。

縛東再回來時,已是晚上,手裏是一個陳舊的鐵盒子:“這是他留下來的東西,也是蘇晴萱出事前在天辰山的理由。”

她接過,打開來,裏麵竟然隻是一遝遝畫紙,每一張隻有一個女孩子,如同去年聖誕節她在夏眠的小屋子裏發現的一樣,而主角卻不同。

第一張,女孩子紮著馬尾辮穿著高中製服推著自行車在人行道上行走,手裏挎著倆擦籃子,額前劉海被風揚起,目光注視著櫥窗內一個音樂盒出神。

畫下有一行小字:初見,陽光女孩。

記憶如電影剪輯倒流,那條路是高中時去菜市場必經之路,那個音樂盒是那年生日匿名收到的禮物。

第二張,女孩子披散著頭發站在別墅陽台吹著風眺望著遠方,一身素淨的白色紗裙被灌滿了風,張開雙臂,如同一隻展翅欲舞的偏偏蝴蝶。